刘耀文回归创作营的那天，北京下起了小雨。贺峻霖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缓缓驶入庭院。车门滑开，刘耀文走下来，一身黑衣，棒球帽压得很低，与往日张扬的形象截然不同。
"欢迎回来，"贺峻霖递过一把伞。
刘耀文接过伞，但没有立即撑开："只是完成工作。别期待太多。"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在肩头留下深色的痕迹。贺峻霖想说些什么，但严浩翔和其他成员已经从别墅里走出来，迎接这个失而复得的队友。气氛礼貌而克制，没有拥抱，没有欢呼，只有简单的问候和谨慎的微笑。
会议室里，丁程鑫摊开新合同："按照我们商量的，耀文只参与主打歌《破茧》的录制和宣传，其他两首可选。"他看向刘耀文，"这样可以吗？"
刘耀文快速浏览合同，在某页停顿了一下："纪录片条款？"
贺峻霖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纪录片的事。
"公司想记录重组过程，"丁程鑫解释，"但主要是宣传期的素材，不会涉及创作隐私。"
刘耀文轻哼一声，但还是签了字。其他人也陆续签名，轮到贺峻霖时，他仔细阅读了那个条款——"艺人同意授权公司使用其在录制期间的形象及声音，用于宣传及可能的纪录片制作"。
"有什么问题吗？"丁程鑫注意到他的犹豫。
贺峻霖摇摇头，签下名字。也许是他多虑了，公司录制宣传素材很正常。
签完合同，七个人直接前往主控室开始《破茧》的正式录制。贺峻霖作为制作人，需要协调每个人的部分，确保风格统一又保留个人特色。最大的挑战是刘耀文——他明显心不在焉，rap部分缺乏应有的爆发力。
"再来一遍吧，"第五次尝试后，贺峻霖尽量保持语气平和，"耀文，这段需要更多愤怒感，就像冲破束缚的那种..."
"我知道该怎么做，"刘耀文打断他，调整耳机，"只是需要找到状态。"
严浩翔走过来，递给贺峻霖一杯水，手指短暂地擦过他的手腕，无声的支持。自从那个阳台上的未完成告白，两人之间多了一层心照不宣的默契，但在团队面前，他们依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录制持续到深夜，进展缓慢但稳定。刘耀文最终找到了感觉，贡献了一段令人惊艳的rap；宋亚轩的和声设计为歌曲增添了层次感；马嘉祺和张真源的声音意外地和谐；丁程鑫一如既往地稳定；而严浩翔...严浩翔的表现力让贺峻霖数次忘记自己是在工作而非欣赏。
凌晨两点，贺峻霖宣布收工。其他人陆续回房休息，他留下来整理今天的录音素材。正当他专注工作时，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陌生的窗口——是一个监控系统的界面，显示着别墅多个角落的实时画面：客厅、厨房、走廊...甚至包括录音室外的休息区。
贺峻霖皱起眉头，试图关闭窗口，但系统提示需要管理员密码。他顺着网络路径查找，发现这个监控系统已经运行了至少三天，意味着从刘耀文回归前就开始了。
"找什么呢？"严浩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一盘夜宵走进来。
贺峻霖转向屏幕："你看这个。"
严浩翔放下盘子，凑近屏幕，眉头逐渐紧锁："这是...监控？谁安装的？"
"应该是公司，"贺峻霖调出更多画面，"几乎覆盖了整个别墅的公共区域。看角度，这些摄像头都藏得很隐蔽。"
"这就是合同里提到的'纪录片'？"严浩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未经我们同意的全天候监控？"
贺峻霖突然想到什么，快速检查了录音室的设置。果然，在一个装饰盆栽后面，他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调音台。
"太过分了，"他轻声说，感到一阵被侵犯的愤怒，"他们甚至监视创作过程。"
严浩翔已经拿出手机："我要打给丁哥。这绝对超出了合同范围。"
"等等，"贺峻霖按住他的手，"先别惊动其他人。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两人花了半小时查找，又发现了三个隐藏摄像头——客厅的书架、餐厅的吊灯、甚至二楼的走廊。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画面不仅实时传输，还带有录音功能，意味着他们所有的私人谈话都可能被记录下来。
"我们需要开会，"严浩翔最终决定，"所有人。现在。"
贺峻霖犹豫了："已经这么晚了，而且明天还有录制..."
"贺儿，"严浩翔严肃地看着他，"如果他们录下了我们..."
贺峻霖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他和严浩翔虽然还没有实质性进展，但那些眼神、触碰，以及在阳台上的私密谈话...如果这些被公司当作"素材"使用...
"叫醒大家，"他同意了，"会议室见。"
二十分钟后，六个睡眼惺忪但愤怒的年轻人聚集在会议室（他们确认这里没有摄像头）。丁程鑫最后一个到，看到严浩翔展示的证据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我完全不知情，"他坚定地说，"合同只提到宣传期的一些跟拍，绝不是这种...监视。"
"公司把我们当什么了？"宋亚轩难得地愤怒，"实验动物吗？"
"更可能是'真人秀'明星，"张真源讽刺地说，"想想看，'时代少年团重组背后的真实故事'，多么吸引眼球。"
马嘉祺揉了揉太阳穴："我们需要法律意见。这很可能侵犯了隐私权。"
"问题是，"贺峻霖指出，"合同里确实有模糊的纪录片条款。如果我们抗议，公司可以声称已经获得授权。"
"那就让它变成丑闻，"刘耀文突然开口，声音冰冷，"我可以在微博上曝光，我的粉丝正等着公司'强迫'我的证据。"
房间安静下来。这个提议很极端，但不可否认其效力——以刘耀文现在的流量，一旦他发声，公司将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
丁程鑫摇摇头："太冒险了。如果和公司公开对抗，重组计划可能彻底泡汤。"
"那怎么办？假装没看见？"严浩翔质问，"让公司继续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争论持续到凌晨四点，最终达成一个折中方案：丁程鑫明天单独与王总对质，要求公司立即停止监控并删除已录制内容，���则团队将暂停所有工作。在此期间，大家假装不知情，避免打草惊蛇。
散会后，贺峻霖和严浩翔最后离开。走廊上，严浩翔突然拉住贺峻霖的手腕，将他拉进一间空置的卧室。
"怎么了？"贺峻霖小声问，心跳加速。
严浩翔关上门，在黑暗中轻声说："我只是想确认...我们还好吗？"
即使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贺峻霖也能感受到严浩翔的担忧。公司的监控不仅侵犯了团队的隐私，也可能曝光他们正在萌芽的感情。
"我们很好，"贺峻霖肯定地说，鼓起勇气在黑暗中寻找严浩翔的手，"不管公司做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
严浩翔的手指与他的交缠在一起，温暖而坚定："等这一切结束，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我们。"
贺峻霖点点头，随即意识到黑暗中严浩翔看不见这个动作："我期待着。"
第二天，丁程鑫一早便前往公司，其他人按计划继续录制。气氛明显紧张，每个人都心不在焉，尤其是刘耀文，几乎回到了最初的疏离状态。
午餐时分，贺峻霖在主控室整理音轨，严浩翔匆匆走进来，关上门："有消息了。"
贺峻霖调低音乐："怎么样？"
"公司否认这是'监视'，声称只是'纪录片素材收集'，"严浩翔讽刺地引用道，"但他们同意关闭大部分摄像头，只保留客厅和正式采访间的。"
"那已经录制的内容呢？"
"丁哥坚持要求删除，公司说会'审查后处理'。"严浩翔摇摇头，"我不相信他们。"
贺峻霖叹了口气："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哪些区域是'安全'的。"
严浩翔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一件事...我的经纪人刚才打电话来。solo专辑的截止日期是后天，如果我不回去录制..."
"你必须回去，"贺峻霖坚定地说，"我们已经完成了你在这首歌的所有部分。"
"但整张专辑还没——"
"浩翔，"贺峻霖打断他，"这个机会你等了两年。我不会让你为了一个可能失败的重组放弃它。"
严浩翔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声说："给我一天时间。等丁哥回来，看看公司到底妥协到什么程度。然后...我再做决定。"
贺峻霖想继续劝说，但严浩翔的眼神让他住了口。那里有一种他熟悉的固执，五年来从未改变——一旦严浩翔下定决心，几乎没人能动摇他。
下午的录制比上午顺利些，但团队整体氛围依然凝重。丁程鑫傍晚才回来，带回了公司的书面承诺——除指定区域外，其他摄像头均已关闭；已录制内容将"严格用于授权用途"。
"这算什么保证？"刘耀文冷笑，"他们随时可以反悔。"
"但我们现在有书面证据，"丁程鑫指出，"如果未来发现他们滥用素材，法律上对我们更有利。"
这个结果远非完美，但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团队决定继续工作，毕竟单曲的截止日期也迫在眉睫。
晚饭后，贺峻霖注意到严浩翔不见了。他检查了几个"安全"区域，最后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找到了他。严浩翔坐在长椅上，对着手机皱眉。
"坏消息？"贺峻霖走近问道。
严浩翔收起手机："经纪人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明天不回去，专辑真的会被取消。"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在花园灯光下像银线般闪烁。贺峻霖在严浩翔身边坐下，感受着雨滴落在脸上的凉意。
"你应该回去，"他再次说道，"《破茧》基本上完成了，剩下的我们可以处理。"
严浩翔转向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像是泪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我离开，即使只是几天...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谈那个未完成的对话了。"
贺峻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明白严浩翔的意思——一旦分开，各自投入工作，加上公司的监控和团队的紧张关系，他们好不容易萌芽的感情可能再次被埋藏。
"那就现在谈，"贺峻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不要再等了。"
严浩翔的眼睛在雨中闪闪发亮："在这里？现在？"
"为什么不呢？"贺峻霖微笑，"没有摄像头，没有听众。只有雨和我们。"
严浩翔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那么...贺峻霖，从我们第一次合作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这两年的分离只证明了一件事——我不能再假装只是你的朋友和队友了。"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但两人谁都没有动。
"我也一样，"贺峻霖轻声回应，"那段录音...我听了不下二十遍。每次都在想，如果那天没有被中断，我会怎么回答。"
"而现在？"严浩翔靠近一步，呼吸拂过贺峻霖的脸颊。
贺峻霖没有用言语回答。他向前倾身，在雨中吻了严浩翔。这个吻轻柔而试探，像他们合作的第一个音符，充满未知的可能性。
严浩翔的反应热烈而直接，一只手抚上贺峻霖湿透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雨水混合着两人唇间的温度，心跳声大得似乎能盖过雨声。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严浩翔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喜悦："这算是...肯定回答？"
贺峻霖点点头，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底："算是迟到的回应。"
雨幕中，他们额头相抵，分享着这个秘密时刻。远处别墅的灯光模糊成温暖的光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花园，这场雨，和这个终于说出口的真相。
"我还是得回去录制solo，"严浩翔最终不情愿地说，"但一完成就回来。最多三天。"
贺峻霖点点头："我们会把《破茧》做完。等你回来，再一起完成其他歌。"
"然后呢？"严浩翔问，"我们...这个..."他指了指两人之间，"要告诉其他人吗？"
贺峻霖思考了一会儿："等重组更稳定些吧。现在已经有太多变数了。"
严浩翔理解地点头："秘密行动，明白。"他做了个滑稽的敬礼动作，逗得贺峻霖笑出声来。
两人回到别墅时已经湿透，不得不从后门溜进去避免惊动其他人。在楼梯口分别时，严浩翔快速捏了捏贺峻霖的手指，无声的"晚安"。
第二天一早，严浩翔就离开了创作营去完成他的solo专辑。团队继续《破茧》的收尾工作，气氛比前几天轻松了些，尽管刘耀文依然保持距离。
下午休息时，贺峻霖在主控室调试最终混音，刘耀文突然走进来，关上了门。
"有事？"贺峻霖摘下耳机。
刘耀文靠在控制台上，表情难以捉摸："这首歌...你觉得真的代表我们吗？"
贺峻霖一愣："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刘耀文直视着他，"它听起来很商业，很安全，就像公司想要的那样。是我们真正想做的音乐吗？"
这个问题直指贺峻霖这些天来的自我怀疑。为了平衡七个人的风格，为了满足公司的期望，他是否牺牲了音乐本身的力量？
"它是个折中，"贺峻霖诚实地说，"但折中不一定是坏事。至少我们重新在一起创作了。"
刘耀文摇摇头："两年前我们解散，就是因为妥协太多。现在重组，还是一样。"他走向门口，"也许耀文说的对，时机还不成熟。"
门关上后，贺峻霖呆坐了很久。刘耀文的质疑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的不安。他打开《七重光》的工程文件，这是他们接下来要录制的歌，比《破茧》更实验，更大胆。也许这才是他们应该主推的作品？
正当他陷入思考时，丁程鑫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贺儿，公司又打电话来了。关于合同的一些'补充条款'..."
贺峻霖的心沉了下去。又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条款？重组这条路，似乎每一步都藏着新的陷阱。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