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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归途

青铜门内说爱你

杭州的梅雨季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吴邪站在古董店二楼的窗前,望着外面绵密的雨帘。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扭曲了街道的轮廓,行人们撑着伞匆匆走过,像一条条游动的彩色鱼儿。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从楼下仓库里传来的,一批刚到的青铜器正在做除锈处理。

"吴老板,这批货的单子您看一下。"

王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邪转身接过那张略微潮湿的清单。纸上的墨迹有些晕染,但他还是能辨认出那些熟悉的器物名称和价格。一年前,这些专业术语对他来说还如同天书,现在却已经烂熟于心。

"汉代铜镜的鉴定证书到了吗?"吴邪一边浏览清单一边问。

"早上刚到,我放在您桌上了。"王盟指了指角落里的办公桌,"张先生昨天看过了,说没问题。"

吴邪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墙上挂着的日历。5月17日,一个普通的星期三,用红笔画着一个小小的圈。那是张起灵上次离开时留下的标记,旁边写着"三日归"三个字。但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张先生还没回来?"王盟小心翼翼地问,显然注意到了吴邪的目光。

"嗯。"吴邪简短地回应,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自从青铜门事件后,张起灵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闷油瓶",而是会笑、会开玩笑、甚至会主动表达情感的真正伴侣。他们在杭州市中心买了一套小公寓,吴邪重操旧业开了这家古董店,张起灵则成了他的特别顾问和保镖。生活平静得几乎不真实,就像一场过于美好的梦。

但最近两个月,这个梦开始出现裂痕。

起初是偶尔的夜不归宿,然后是频繁的短期"出差",每次离开前都只说"有事",从不解释具体去向。更奇怪的是,有时张起灵回来时身上会带着陌生的香气——不是血腥味或火药味,而是某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却又更加清冽的气息,吴邪从未在他们生活中闻过这种味道。

"吴老板?"王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这批货要入库吗?"

"啊?哦,对,入库吧。"吴邪揉了揉太阳穴,"记得做好防潮处理。"

王盟抱着清单下楼去了,留下吴邪一个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单调而催眠。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那面汉代铜镜的鉴定证书。证书上的专业术语和复杂数据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陌生,但今天这些字句却无法抓住他的注意力。

铜镜背面雕刻着精美的纹饰——两只凤凰盘旋在一棵神树周围,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吴邪的指尖不自觉地抚过那些纹路,突然感到一阵微弱的刺痛从指腹传来,就像被静电击中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视野边缘闪过一道金光。

吴邪猛地抬头,办公室却空无一人。窗外的雨依然下着,街景依旧模糊。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不,不是看到,是记起了什么。一段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两个身着铠甲的战士背靠背站立,周围是无数倒下的敌人。高个子的那个手持长剑,剑身上刻着与铜镜背面相似的凤凰纹饰;较瘦的那个则握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匕首,刀刃泛着诡异的青光。他们浑身是血,却依然挺立,仿佛两座永不倒塌的丰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那个高个子战士转过头时,吴邪看到了张起灵的脸。

"砰"的一声,吴邪手中的铜镜掉在桌面上,打断了他诡异的幻觉。他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颈部的胎记——曾经的门形印记,如今只是一道银色疤痕——隐隐发热,但远不如青铜门事件时那般剧烈。

"这到底..."吴邪喃喃自语,心跳如擂鼓。

门铃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楼下传来王盟迎客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轻盈、稳健,像是大型猫科动物在移动。吴邪几乎立刻就知道是谁来了。

张起灵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黑衣黑裤,肩上还带着雨水的痕迹。他的头发比离开时长了些,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显得格外黑亮。看到吴邪的瞬间,那双永远深不可测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像是黑夜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

"我回来了。"他说,声音低沉而平静。

吴邪想站起来迎接他,想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气又是怎么回事。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嗯,正好有批货需要你看一下。"

张起灵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多问。他走到吴邪身边,目光落在桌上的铜镜上:"汉代早期,皇室用品,真品。"

"我知道。"吴邪勉强笑了笑,"证书都开好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雨声填补了两人之间的空白,却也让这种隔阂更加明显。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吴邪想。以前即使不说话,他们也能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理解对方的想法。但现在,有什么东西变了。

"吴邪。"张起灵突然开口,"你脸色不好。"

"是吗?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吴邪避开他探询的目光,"对了,胖子说今晚要来吃饭,你有空吗?"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今晚...我有些事情。"

"又是事情。"吴邪忍不住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自己的尖锐。

张起灵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反应。他伸手想碰吴邪的脸,但后者下意识地躲开了。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我..."吴邪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张起灵收回手,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吴邪读不懂的情绪:"我先回家。晚上...尽量赶回来。"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口。吴邪呆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张起灵发火?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幻觉?更重要的是——张起灵究竟在隐瞒什么?

吴邪的目光再次落在铜镜上。镜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还有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那是一个站在对面屋顶上的人影,穿着深色雨衣,在雨中几乎隐形。但吴邪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存在,以及那人手中反射的冷光。

那不是普通的雨伞,而是某种金属器械。

吴邪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猛地站起来冲到窗前,但人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雨继续下着,无情地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章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

吴邪锁好店门,婉拒了王盟共进晚餐的邀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上积了水,每一步都踏出细小的水花。暮色中的杭州有种朦胧的美感,路灯的光晕在水洼中摇曳,像是一轮轮小小的月亮。

他本该直接回家,但脚步却不自觉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城西的老街区。王胖子曾经无意中提到的,张起灵频繁出现的地方。

老街区保留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狭窄的巷子纵横交错,像一张复杂的网。吴邪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宠物店——"喵居",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面,橱窗里摆着各种猫粮和玩具,还有几只小猫在展示区嬉戏。

但这不是他的目的地。

根据王胖子的描述,张起灵每次来这片区域都会进入宠物店旁边的一条小巷。吴邪站在巷口,望着那条阴暗潮湿的通道。路灯的光照不进去,里面黑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胖子的消息:【天真,你还来不来吃饭了?小哥说你有事?】

吴邪犹豫了一下,回复:【临时有点工作,改天吧。】

发完这条消息,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走进了小巷。

霉味和垃圾的腐臭立刻扑面而来,吴邪皱了皱鼻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坑。巷子比他想象的更深,走了约莫五十米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就在他犹豫该往哪边走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右侧传来——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吴邪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向声源靠近。转过一个弯后,他看到了一扇半掩的铁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亮。那奇怪的金属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还夹杂着模糊的人声。

心跳如鼓,吴邪轻手轻脚地靠近铁门,透过缝隙向内窥视。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满了各种奇怪的设备——像是医疗仪器和化学实验装置的混合体。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其中一个人背对着门口,但那挺拔的身形和黑色的短发,吴邪一眼就认出来了。

张起灵。

他正在和一个白发老者交谈,两人面前的操作台上放着一排试管,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老者的声音隐约传来:"...这次的结果比上次好,但稳定性还是不够...血脉之力衰减得太快..."

张起灵说了什么,吴邪听不清楚,但能看到他紧绷的背影和握紧的拳头。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搭上吴邪的肩膀。

吴邪差点叫出声,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礼貌而冰冷的微笑。

"吴先生,对吗?"男人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我想您走错地方了。"

吴邪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谁?"他压低声音问,同时悄悄后退一步,手伸向口袋里的防身匕首——张起灵坚持让他随身携带的小玩意。

"一个研究员。"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他的眼睛,"张先生没跟您提起过我们吗?真令人意外。"

吴邪的大脑飞速运转。张起灵确实从未提起过什么研究员,但这些设备、这些对话...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性:某种秘密实验。

"让开。"吴邪强作镇定,"我要见张起灵。"

男人摇摇头:"恐怕现在不行。实验正处于关键阶段。"他向前一步,巧妙地挡住了铁门的缝隙,"不过张先生交代过,如果您找来,就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

"青铜门的封印并非永久。"男人的声音更低了,"您的血脉之力只是沉睡,而非消失。当门再次松动时..."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铁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张起灵站在门口,脸色比吴邪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阴沉。他的目光在吴邪和金丝眼镜男人之间扫过,然后一把拉过吴邪的手腕:"回家。现在。"

吴邪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冰冷、强硬、不容置疑。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张起灵手上的变化:从手腕到肘部,布满了细小的针孔和淤青,有些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你的手..."吴邪瞪大眼睛。

张起灵迅速拉下袖子遮住伤痕:"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拉着吴邪快步离开小巷,金丝眼镜男人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脸上依然挂着那个令人不舒服的微笑。直到转过两个弯,确认没人跟踪后,张起灵才放慢脚步,但依然紧握着吴邪的手腕。

"解释。"吴邪挣脱开来,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颤抖,"那些是什么人?你手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什么实验需要你瞒着我进行?"

张起灵停下脚步,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雨后的空气潮湿而沉重,两人之间的沉默几乎凝固成实体。

"不是实验。"他终于开口,"是治疗。"

"治疗什么?"

"你。"张起灵直视吴邪的眼睛,"你的血脉之力消失后,身体开始加速衰老。普通人的寿命对你来说太短了。"

吴邪如遭雷击。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青铜门事件后,他失去了特殊的血脉能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这意味着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衰老、生病、死亡...而张起灵,拥有纯净张家血脉的张起灵,却可能活上几百年。

"所以这些针孔..."吴邪的声音哽住了。

"提取血清。"张起灵简短地解释,"尝试激活你体内沉睡的血脉因子。"

吴邪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张起灵最近总是疲惫不堪,为什么会有那些神秘的夜出和短期旅行。他不是在逃避什么,而是在拼命寻找一种方法——让吴邪能够与他共享更长的生命。

"多久了?"吴邪轻声问。

"三个月。"张起灵垂下眼睛,"成功率很低。不想让你失望。"

吴邪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想拥抱张起灵,想为这几天的猜疑和冷淡道歉,但一个更紧迫的问题浮现在脑海:"那个男人说...青铜门的封印不是永久的?什么意思?"

张起灵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门后的东西没有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当它再次活跃时,会寻找最弱的环节突破。"

"最弱的环节..."吴邪下意识地摸向颈部的疤痕,"是我。"

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突然明白了今天在办公室看到的幻觉是什么——那不是幻觉,而是血脉记忆。初代守护者的记忆,通过那面汉代铜镜唤醒了一瞬间。

"回家。"张起灵再次说道,这次语气柔和了许多,"我会解释一切。"

吴邪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巷子。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稀少。就在他们即将拐入主干道时,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从侧面冲来,急刹在他们面前。

车门滑开,三个全副武装的人跳下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张起灵先生。"为首的人机械地说,"组织想和您谈谈。关于...违约的事。"

张起灵瞬间将吴邪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我没有违约。"

"您停止了血清供应。"那人面无表情地说,"实验体开始退化。老板很不高兴。"

吴邪这才明白那些针孔的真正意义——张起灵不是在提取血清做实验,而是在向某个组织提供自己的血清。为了什么?某种交易?

"最后一次警告。"武装人员抬高了枪口,"跟我们走,否则..."

他没有说完,因为张起灵已经动了。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一记手刀劈在最近那人的手腕上,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张起灵一脚踢向第二个人的膝盖,骨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但第三个人反应极快,调转枪口对准了吴邪。

一切仿佛慢动作。吴邪看到张起灵转身扑来,看到枪口喷出的火光,听到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然后是剧痛——右肩像是被烙铁击中,热流瞬间浸透了衬衫。

"吴邪!"张起灵的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世界开始旋转,黑暗从视野边缘蔓延开来。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吴邪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耳边是张起灵急促的呼吸和一句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坚持住...我不会再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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