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避

顾沉死死盯着手中的手术同意书,感觉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手术日期——正是自己十年前接受移植手术的那一天。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拿着重锤在敲击他的头骨。

"这是......"顾沉的声音沙哑,他转向病床上的林浅,"你的心脏为什么要捐给我?"

林浅仍然紧闭双眼,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不说。顾沉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脑海中闪过种种画面:

十年前手术前一天,林浅反常的冷静;

手术后出院那天,她刻意回避的眼神;

这些年两人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切都有了另一个解释。

"你说啊!"顾沉一拳砸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林浅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保持沉默。

顾沉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冲出病房。他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他几乎是在奔跑,一把推开档案室的门。值班护士被吓了一大跳,刚想阻止,却被他凶狠的眼神逼退。

顾沉像疯狂了一样翻找十年前的病历档案。他的手在颤抖,纸张哗啦啦地散落在地。终于,他找到了那天的档案。

手术记录、捐赠记录......所有资料都印证了那个让人心碎的事实。

顾沉拿着档案冲出档案室,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瑶脸色惨白,显然是被吓到了。她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

"你一直在骗我。"顾沉冷冷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苏瑶后退一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林浅是自愿的......"

"你住口!"顾沉怒吼,"你给我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苏瑶还想说什么,但触及到顾沉那近乎疯狂的眼神,最终只是咬咬牙,转身快步离开。

顾沉回到病房,脚步异常沉重。他在林浅床前跪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对不起......"他握住林浅冰冷的手,"我之前一直......误会了你......"

林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热度,艰难地睁开双眼。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来了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