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七年的春天,永寿宫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
魏嬿婉躺在雕花大床上,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湿透了绣着并蒂莲的锦缎枕巾。宫灯摇曳,映得四周人影幢幢,接生嬷嬷和宫女们屏气凝神,围在床边随时待命。
自子时开始,剧烈的疼痛就如潮水般一次次向魏嬿婉袭来,她紧咬着银牙,双手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
每一次宫缩都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撕裂,然而她始终强忍着,不肯发出一声示弱的哭喊。
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生了!生了!皇后娘娘诞下一位小公主!”
接生嬷嬷满脸喜色,小心翼翼地将襁褓中的婴孩抱到乾隆面前。
乾隆接过女儿,目光柔和下来。小公主粉雕玉琢,小脸皱巴巴的,却透着一股灵动。他心中满是欢喜,略作思索,赐名璟妧,取“玉润光华”之意,盼着女儿能如美玉般温润美好,一生顺遂。
魏嬿婉虚弱地躺在榻上,看着父女俩,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同年秋,紫禁城张灯结彩,五阿哥永琪大婚迎娶了蒙古科尔沁部的博尔济吉特氏格格。这场联姻背后,是满蒙之间的政治考量,婚礼结束后,永琪被封为贝子,赐府邸出宫。
时光流转,转眼到了乾隆三十五年。乾隆的身体每况愈下,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连行走都需人搀扶。
太医院的御医们战战兢兢地为他诊脉,却始终找不出确切病因。乾隆时常头晕目眩,有一次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时,突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进忠吓得脸色惨白,慌乱中连忙召来太医,同时命人封锁消息,生怕引起朝局动荡。
此后的日子里,乾隆的病情时好时坏,他深知自己年事已高,大限将至。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深思熟虑,在一个阴沉的午后,乾隆终于下定决心。他宣召众臣,声音低沉而坚定:“传朕旨意,朕年事已高,决定退位,传位于襄亲王永瑾。”
这道旨意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朝野激起千层浪。
永瑾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深得乾隆喜爱。但即便如此,皇帝突然决定退位传位,还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乾隆身体不支,无奈之举;也有人怀疑背后另有隐情。
而此时,魏嬿婉正站在养心殿的帘后,透过缝隙静静观望着这一切。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走向皇位,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欣慰。这些年,她在后宫中步步为营,精心谋划,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承乾三年,魏嬿婉的身体也如风中残烛,油尽灯枯。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皇上……也该去陪本宫了。”
当晚,她命人精心熬制了一盏参茶,表面上看似寻常滋补之物,乾隆见是爱妻所奉,不疑有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不久后,承乾三年冬,太上皇后魏佳氏薨逝。永瑾悲痛万分,为表孝心,他下令举国哀悼,追谥生母为“孝仪恭顺康裕慈仁端恪敏哲翼天毓圣纯皇后”,史称“孝仪纯皇后”。
葬礼规模宏大,极尽哀荣,百官身着素服跪送,京城百姓也纷纷落泪哀悼。
半年后,乾隆驾崩。世人皆传颂帝后情深,将他们的故事传为佳话。
然而,在那红墙绿瓦的深宫之中,又有谁知晓,曾经有一位女子,为了权力与地位,用尽一生算计。
她在波谲云诡的后宫争斗中步步为营,终于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这一切,无关爱情,唯有那深宫之中的权谋与算计,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