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书房内,铜鹤灯台上的蜡烛又换过一支,新烛燃得正旺,将满室照得通明。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冷风卷着几片雪花扑进来,烛火剧烈摇晃。
宫远徵阴沉着脸踏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少年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靴底在青玉砖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怎么了?"宫尚角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在药房撞见了云为衫!"宫远徵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咚作响,"抓她制毒抓个现行,结果宫子羽冲我耍执刃的威风——"他胸口剧烈起伏,腕间银链哗啦作响,"生生把她带走了!"
宫尚角眼睛微微一亮,合上名册时发出"啪"的轻响。"云为衫?制毒?"他抬起头,烛光在眼底跳动。
"没错!"宫远徵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抖落出几片焦黑的药渣,"我看了她的药渣,有山栀、炙甘草、冬虫琥珀..."他指尖拨弄着药渣,如数家珍,"煎煮时还配了朱砂和硝石,这分明就是要配极寒的至阴之毒!"
宫尚角眉梢微挑:"煮成黑乎乎的一团药渣了,你还看得分明原来的药材?"
"哥,别人当然分不清楚。"少年得意地勾起嘴角,从腰间暗囊中取出一根银针,挑开药渣展示,"山栀烧焦后会有特殊纹路,朱砂遇硝石会结晶...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宫子羽知道云为衫在配制毒药吗?"宫尚角将名册放到一旁,指节在案几上轻叩。
"那个蠢货,不知道也会说知道。"宫远徵冷笑,眼前浮现宫子羽挡在云为衫身前拔剑的样子,"你是没看到他护着云为衫那个样子,呵——"他模仿着宫子羽当时的语气,"'宫远徵,没有证据就污蔑我的未婚妻,这就是你们徵宫的教养?'"
宫尚角眸光微动,不经意笑了一下:"云为衫是想要帮宫子羽过第一关的寒冰莲池。"
"寒冰莲池?"宫远徵愣住,银铃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轻响,"这是什么?"
"三域试炼的第一关。"宫尚角端起茶盏,水面倒映出他深邃的眉眼。
宫远徵突然笑起来,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哥...按照宫门规定,你好像不应该透露给我吧..."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犯的宫门家规还少吗?"宫尚角略带纵容地挑他一眼,"而且我也没透露什么。"茶盏放下时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年顿时眉开眼笑:"嘿嘿,哥,你对我真好。"他凑近几分,"那寒冰莲池是什么来头啊?听起来神秘得很。"
"这你就别打听了。"宫尚角重新拿起名册,"等到你成年弱冠之后,前往后山闯关试炼,到时便知。"
"简单!"宫远徵不屑地撇嘴,"我肯定不会像宫子羽那个废物困在里面三四天都出不来。"
宫尚角嘴角虽然含笑,但目光陡然严厉:"我当初在里面困了十二天。"
"嘿嘿...嘿嘿..."少年尴尬地低头喝茶,耳尖泛红,"不过,哥,我又不想做执刃,你做就好了。"他偷瞄兄长的脸色,"所以这后山试炼,不去也罢。"
"你必须去。"宫尚角突然倾身,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阴影,"如果想要日后不被人欺负,就得去。"
宫远徵似懂非懂,但还是重重点头:"嗯,听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