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37

"来人，"知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把侧福晋请回去，这些日子不要出来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几个身着褐色侍卫服的壮硕男子突然从回廊拐角处现身，利落地架住了小燕子。有眼尖的宫人认出来，这是慈宁宫的侍卫——太后专门派来保护有孕的知画的。

小燕子像只困兽般挣扎着，头上的珠钗都散落在地："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还珠格格！我要见皇阿玛！"

侍卫们充耳不闻，只是恭敬地看向知画。这一幕让所有在场宫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在这景阳宫里，真正有话语权的究竟是谁。几个原本对小燕子忠心耿耿的宫女，此刻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知画......"永琪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着被拖走的小燕子，又看向气场全开的知画，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知画。

知画终于正眼看他，眼中却再没有往日的柔情："五阿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皇子。"她轻轻摇头，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如今看来，你的眼光不但差，而且还眼瞎。"

永琪如遭雷击，这句话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痛心。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知画继续道："真的庆幸皇上没有立你为太子，"她微微叹息，"不敢相信万民会如何受苦。"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知画！"永琪急切地唤道，伸手想拉住她的衣袖。

知画侧首，只给他一个冰冷的侧脸，阳光在她精致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却照不进她冰冷的眼眸："看好她。再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轻易能解决了。"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忘了，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现在唯一的孩子，如果他出了事情，你心爱的小燕子可就要遭殃了。"

永琪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望着知画远去的背影，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并不了解知画。

永琪踏入侧殿时，小燕子背对着门坐在绣墩上，肩膀微微抖动，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头来。

"永琪！"小燕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上来，她仰起脸，泪水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知画竟然敢关我，还打我！你看我的脸？"她指着自己左颊上尚未消退的掌印，声音哽咽，"你去把她赶出去吧，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她终于暴露出她的真面目了！"

永琪下意识伸手想抚她的伤处，却在半空停住了。是知画先动的手没错，但分明是小燕子先推人在先。更何况知画现在还怀着身孕...他闭了闭眼，疲惫地叹了口气。殿内静得可怕，只有小燕子抽泣的声音在回荡。

"好了小燕子，"永琪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像是已经说过千百遍，"她只是在吓唬你而已。"他轻轻拉开小燕子抓着他衣袖的手，那双手曾经让他觉得温暖，如今却只感到沉重。

"你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而且她是嫡福晋，理法上她的确有权管你。"

小燕子猛地后退一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她不是在吓唬我，她说真的！"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在殿内回荡，"是我冲动吗？明明是你们有说有笑，你喜欢上她了，我变成了小老婆了！"

她突然抡起拳头砸向永琪的胸膛，一下比一下重："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恨你，我恨你！"她的拳头砸在他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眼泪和愤怒一起倾泻而出。

永琪任由她的拳头雨点般落下，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每次争执，小燕子总是这样，用激烈的肢体动作和尖锐的言辞将矛盾推向无可挽回的境地。过去他会心疼，会妥协，但今天，他只觉得疲惫，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

他望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子，突然觉得陌生。这还是那个在御花园里追着蝴蝶跑，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小燕子吗？还是他那个单纯姑娘？

"小燕子，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永琪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你不要每次都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