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中青烟袅袅,安陵容放下绣绷,走到窗前。暮色中的紫禁城肃穆而压抑,飞檐上的脊兽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她轻轻抚过窗棂——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情实意?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小主..."宝鹃欲言又止。
翊坤宫内,华妃年世兰正亲自为皇上斟酒。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正红色绣金凤旗袍,发间的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着烛光,美艳不可方物。
"皇上近日忙于朝政,都瘦了。"华妃娇声道,将剥好的虾仁送到胤禛嘴边,"臣妾看着心疼。"
胤禛就着她的手吃了,笑道:"爱妃有心了。"
"皇上..."华妃靠在他肩上,状似无意地问,"那个安常在,伺候得可还周到?"
胤禛神色不变:"尚可。"
"臣妾听说,她擅调香?"华妃指尖绕着胤禛的衣带,"不知比臣妾宫中的欢宜香如何?"
胤禛拍拍她的手:"当然是爱妃宫中的更胜一筹。"他转移话题,"年羹尧在西北的折子朕看了,做得不错。"
提起兄长,华妃顿时眉飞色舞:"哥哥常说,能为皇上分忧是他的福气..."
华妃不停地说着自己兄长的好话,没有注意到胤禛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夜色渐深,延禧宫内,安陵容刚刚躺下,忽听窗外传来一阵的响动。
“宝鹃,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宝鹃去了一会儿便回来说道“小主,是夏常在,夏常在没了。”
"夏常在?"安陵容记得夏冬春被赏了一丈红后,就一直卧床不起。
安陵容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窗外,一轮冷月高悬,照得紫禁城的琉璃瓦泛着森森寒光。她忽然想起那日夏冬春在御花园的嚣张模样,与如今的下场对比,不禁唏嘘,这宫里就是吃人的牢笼,一不注意就悄然无声的死去。今日得宠,明日就可能万劫不复。
临近年关,紫禁城的红墙金瓦间已挂起了喜庆的宫灯。各宫主子们忙着裁制新衣、准备年礼,连带着宫人们也多了几分活气。
这日晌午,安陵容披着一件银狐毛滚边的藕荷色斗篷,身后跟着宝鹃、菊青两个宫女,还有两个小太监。菊青怀里抱着几枝含苞待放的红梅,两个小太监则抬着一筐上好的银丝炭,一行人朝碎玉轩方向走去。
雪后的宫道湿滑,宝鹃小心搀扶着主子:"小主慢些,这雪化了又冻,最是容易滑倒。"
安陵容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远处几个探头探脑的宫女。自从她得宠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延禧宫的一举一动。今日去碎玉轩,想必不用半个时辰就会传遍六宫。
碎玉轩门前,流朱正指挥着小宫女们打扫庭院。见安陵容一行到来,连忙迎上前:"安小主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甄嬛亲自迎了出来。她今日穿一件淡青色绣兰花纹的常服,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素雅中透着几分清贵。
"安妹妹来了,快进来坐。"甄嬛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伸手挽住安陵容,"流朱,上茶,再端盘新做的茯苓糕来。"
安陵容微笑着从宝鹊手中接过红梅:"来看看姐姐,顺便借花献美人。"
"你怎的也学得促狭了。"甄嬛接过红梅,指尖在花苞上轻轻一抚,"快上榻来坐,这儿靠近火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