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挣扎了整整一夜。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是个小公主！"接生嬷嬷喜极而泣，将包裹好的婴孩抱到甄嬛面前。
甄嬛虚弱地睁开眼，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小生命。孩子安静地睡着，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熟悉的轮廓。
"娘娘，您看，公主多像您啊。"槿夕含泪笑道，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甄嬛额头的汗水。
甄嬛想要伸手触碰孩子，却听见外间传来一阵骚动。皇上低沉的声音隐约传来："莞嫔如何了？"
"回皇上，娘娘平安诞下公主，只是..."
"只是什么？"
"娘娘失血过多，太医说...需要静养。"
甄嬛闭上眼睛，一滴泪无声滑落。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门口突然停住。
"皇上，"是苏培盛的声音，"太后娘娘请您立即去寿康宫一趟。"
沉默良久，那脚步声终究还是远去了。
甄嬛靠在窗边，望着庭院里新开的梨花。产后虚弱让她面色苍白如纸，却掩不住眼中的空洞。
"娘娘，"槿夕端来药碗，欲言又止，"您该喝药了。"
甄嬛机械地接过药碗，突然问道："槿夕，你可曾见过纯元皇后？"
药碗"咣当"一声跌落在地，褐色的药汁溅在裙摆上，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娘娘！"槿夕慌忙跪下，"奴婢、奴婢..."
"不必惊慌，"甄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像她几分？"
槿夕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甄嬛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却比哭声更令人心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难怪皇上总爱看我穿那件藕荷色的衣裳，难怪他总说我弹琴的手势特别...原来都是在看她。"
"娘娘！"槿夕心疼地抱住她颤抖的肩膀，"皇上待您是真心的啊！您看小公主，皇上日日都来..."
"来看她，还是看这张脸？"甄嬛猛地转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槿夕，去请皇上。就说...我有话要说。"
胤禛踏入碎玉轩时，殿内静得可怕。甄嬛一袭素衣跪在正中，发间不见半点珠翠。
"嬛嬛，"他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她，"你才生产完，怎么..."
"嫔妾自请离宫去寺庙为公主祈福，还望皇上成全。"甄嬛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胤禛的手僵在半空："你说什么？"
"嫔妾想明白了，"甄嬛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死寂，"这些年，嫔妾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如今甄家已败，嫔妾也无颜再留在宫中。"
"胡闹！"胤禛厉声喝道，"谁跟你说这些的？胧月才出生几天，你就要抛下她？"
"皇上不是一直想要个像纯元皇后的女人吗？"甄嬛突然笑了，那笑容凄美得令人心碎，"嫔妾这个赝品，也该退场了。"
"甄嬛！"胤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嫔妾很清楚。"甄嬛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胤禛猛地松开手，眼中满是怒火："好！很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朕成全你！"胤禛转身离去。
甄嬛离宫的消息像一阵飓风席卷了整个后宫。宫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怒正处于盛怒中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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