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回到自己船上时,双手仍在发抖,指尖冰凉得像块寒铁。
海兰连忙扶她坐下,触到的肌肤冷得吓人:"姐姐怎么了?"她示意宫女端来热茶,"可是吓着了?"
"方才......方才咱们说的话......"苏绿筠声音发颤,茶盏在她手中晃得厉害"会不会被皇后听去了?若她醒过来......"
海兰递上热茶,柔声宽慰:"要怪也是怪玫嫔口无遮拦。"她压低声音,"再说,皇后一直念叨'一报还一报',皇上听了只怕会疑心她做过什么亏心事。"
"主儿,"宫女突然掀帘进来,带进一阵江风,"您的绣球珠花掉在岸上了,奴婢去寻......"
"别去!"苏绿筠猛地站起,"这种时候找什么珠花!"
宫女一跳,"万一被皇上知道咱们去过那儿......"
海兰连忙打圆场:"姐姐别急,那珠花又不打紧。"她转向吓呆的宫女,"你先下去吧,这事别再提了。"
待宫女退下,苏绿筠瘫坐在绣墩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说...皇后会不会..."
她没敢说下去,但两人心知肚明——若皇后真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彻查起来...
海兰握住她冰凉的手:"姐姐放心,玫嫔比咱们更怕。要查也是先查到她头上。"
青雀舫外,江水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玫嫔倚在雕花栏杆上,指尖轻叩着鎏金扶手,望着进进出出的太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月光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映出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睛。
"姐姐这招借刀杀人,当真高明。"她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像蜜,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转向阴影中的嘉嫔,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只是妹妹不明白,姐姐既有这等手段,为何自己不动手?"
金玉妍从阴影中缓步走出,她低头抚了抚袖口的花纹,声音轻得几乎被江风盖过:"妹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仪嫔的孩子报仇"
她抬眼,眸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惧意,"我远道而来,无依无靠,哪敢与中宫为敌?"
"原来姐姐是个纸老虎。"白蕊姬嗤笑一声,她转身离去。
待她走远,金玉妍脸上的惧意瞬间褪去,化作森然冷笑。她望着白蕊姬远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乍现:"蠢货。"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刻骨的轻蔑。
贞淑从暗处走出,低声道:"主儿,玫嫔这般张扬,迟早会坏事。"
金玉妍把玩着腕上的玉镯,那是世子去年托人送来的:"无妨,她越张扬越好。"月光下,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皇后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这个口无遮拦的。"
"主儿,风大了,回舱吧。"贞淑轻声提醒。
金玉妍嘴角噙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