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紫禁城上空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高晞月倚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手中银针穿梭,正绣着一件婴孩的小衣。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心意,轻轻踢动了一下。她唇角微扬,指尖抚过隆起的腹部,却在下一刻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狗叫惊得手一抖。
"嘶——"针尖刺破指尖,沁出一粒殷红的血珠,在杏黄缎面上晕开一点刺目的红。
"额娘!"永琛放下读到一半的书,蹙眉望向窗外。"哪儿来的狗叫?"
"许是哪宫的奴才没看管好猎犬。"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狂吠。
双喜匆匆从殿外进来,脸色难看:"娘娘,是嘉嫔娘娘。启祥宫不知从哪儿弄来七八条大狗,有藏獒、细犬,还有两条西域来的猛犬,凶得很。现在整个西六宫都被吵得不得安宁,颖嫔娘娘派来说她头疼得厉害,都已经请了两回太医了。"
乌雅姑姑气愤说道"嘉嫔也真是放肆!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颖嫔娘娘也刚坐稳胎,这些畜生惊了凤驾,她担待得起吗?"
高晞月抚着腹部,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突然加快的心跳。
"额娘?"永琛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不适,"您脸色不好。"
"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被吵了心烦,心跳得快了些,去,把那些狗都给本宫驱走。"
乌雅姑姑转头厉声对双喜道:"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带人去启祥宫,把那些畜生统统带出宫去!"
"奴才这就去!"双喜一甩拂尘,带着七八个粗使太监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主儿,喝口参茶定定神。"乌雅姑姑捧来茶盏,眼中满是忧虑,"嘉嫔这般行事,怕是存心要惊扰您的胎。"
高晞月接过茶盏,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神逐渐冷厉起来。乌雅说得没错,这绝非巧合,这嘉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启祥宫前,一场荒诞的撕扯正在上演。双喜带着几个粗使太监手持长棍,棍头包着铁皮。正试图制服几条狂吠的大狗。嘉嫔的宫女们则拼命阻拦,。
"反了!都反了!"双喜气得浑身发抖,"这些奴才竟敢对抗皇后懿旨!"
"滚开!都滚开!"嘉嫔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想害我!我知道!你们都想害我!"
双喜被这阵势吓得后退两步,但仍壮着胆子道:"嘉嫔娘娘,皇后娘娘有旨,宫中不得饲养猛犬,惊扰了皇后娘娘,您可担待不起啊!"
"狗奴才,滚开!"
其中一条藏獒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暴怒,突然暴起,铁链被挣得哗啦作响。它一口咬住最近的一个小太监的衣袖,"刺啦"一声撕下一大块布料。那小太监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场吓得瘫软在地。
"主儿!求您了!"丽心从殿内追出来,"把狗交给他们吧!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嘉嫔却像没听见一般:"是皇后派你来的对不对?她要害我!她一直想害我!"
双喜脸色大变:"娘娘慎言!这话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条最大的藏獒突然挣脱朝双喜扑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从侧面飞掠而出,精准击中藏獒的鼻梁。那畜生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踉跄着退了回去。
"凌侍卫!"双喜如见救星。
"奉皇上口谕,启祥宫即刻清除所有犬只,违者以抗旨论处。"
嘉嫔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方才的癫狂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她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动手。"他一挥手,身后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刻上前,熟练地用绳索套住几条恶犬的脖子。
凌云彻看了嘉嫔一眼,后宫是非,不是他一个侍卫该知道的。他转身对双喜道:"这些畜生我就带走处理了。"
双喜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