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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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禾趴在布满水雾的镜面地板上压腿时，七盏环形补光灯将徐明浩的影子拉成夸张的巨人。他举着自拍杆突然闯入镜头，其中一盏灯上「徐明浩专属」的荧光贴纸晃得清禾睁不开眼："家人们看！这就是花滑运动员的日常——哎你躲什么？"

草莓发夹从她凌乱的马尾滑落，那是王楚钦上月巡回赛赢的限定周边。清禾抓起毛巾盖住脸，恐龙睡衣尾巴扫翻的水杯浸湿了地板——某页写着『利用兄妹互动提升收视率』的PD批注正泡在柠檬水里。

"这叫突袭vlog懂不懂？"徐明浩把镜头对准她腿下的训练表，耳返里持续传来导演组的催促声。凌晨四点的冰场加练计划表上，赫然画着王楚钦标注的「骨盆矫正示意图」。

手机特别提示音炸响，消息弹窗悬在直播画面顶端：「压腿时骨盆要正，别学你哥歪七扭八的坐姿。」

徐明浩眯眼念完，弹幕瞬间刷爆【哈哈哈被妹夫在线教学】。清禾扑抢手机时尾巴勾住自拍杆，镜头天旋地转间拍到天花板垂落的彩带帘——那是徐明浩上周打歌时扯断的道具。

"来段即兴燕式滑行！"徐明浩反手扣住她手腕，瑜伽垫边缘的撕破台本露出隐藏任务第三条：『突袭家人日常』。直到编导举喇叭咆哮着冲进门，清禾才瞥见他背包拉链上挂着的冰场门禁卡——正是她失踪三天的护照藏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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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夜风裹挟着楼下咖啡厅的焦糖香，徐清禾缩在机组箱后啃紫菜包饭。铁丝网的锈味混着徐明浩打歌服流苏的檀木香飘来，他正被PD追着满场跑："徐清禾！再不出来停你草莓大福配额！"

"你偷藏的早在这儿了！"她晃了晃从化妆台翻出的铁盒，防潮纸上青岛某医院的logo日期与过敏挂号单完美吻合。手机震动，王楚钦发来的海鲜粥照片冒着热气，配文：「比紫菜包饭养胃。」

徐明浩突然闪现，沾灰的脸怼上镜头："某些人就会远程……"

视频请求打断了他的吐槽。王楚钦出现在青岛训练馆的蓝色地胶上，背景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飞过去有什么难？你身后三米纸箱里。"

清禾掀开纸箱，北冰洋汽水瓶身上的便签画着迷你温度计：「4℃最佳口感」，与她训练手册的冰敷要求严丝合缝。徐明浩扒着铁丝网哀嚎："你这是作弊！"一根流苏缠在网眼上，像极了去年他绑在清禾考斯滕腰间的应急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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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白炽灯管在过期云南白药瓶上投下阴影，徐清禾用棉签蘸着世锦赛镇痛喷雾给徐明浩消毒。"王楚钦你行啊，往节目组塞物资犯规！"他冲着视频龇牙咧嘴。

屏幕里的王楚钦正演示反手拧拉，腰部67度转动精确对应花滑点冰跳轴心："跟徐老师学的，上回谁把面膜藏国家队物资箱？"

清禾手一抖，碘酒差点戳进他鼻孔："你俩拿我当快递中转站上瘾是吧？"

徐明浩突然抢过手机调转镜头："这段vlog缺解说，限时三分钟。"

王楚钦那边传来键盘敲击声。当混着海风的解说响起时，弹幕疯狂滚动【后面！打歌服开线了！】。清禾望着他含笑的眼，没发现徐明浩偷塞的创可贴——冰刀与球拍印花下，藏着十二岁那年初学燕式平衡时同样的笨拙手法。

药箱突然跌落，去年用剩的肌效贴散落一地。某卷贴着便签：「清禾4Lz专用」，字迹被多次抚摸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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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冰场宛如银色宇宙，徐清禾在护栏边压脚背，手机循环播放王楚钦慢动作回放。徐明浩趿拉着拖鞋晃进来，扔来的杏仁茶罐身结着霜："老年养生频道开始了？"

"学他的转腰幅度。"她指间屏幕暂停在王楚钦67度发力点，"跟我们点冰起跳的轴心……"

"打住！"徐明浩用唇釉在她手背画了条波浪线，"保持不花就还你护照。"

清禾滑向冰场时羽绒服扬起，内衬「不许受伤」的绣线泛着冰蓝荧光——与考斯滕防划伤涂层的材质如出一辙。徐明浩跟拍镜头突然晃动，王楚钦的视频窗被虚化成光斑："家人们，这就是尊严之战……哎你犯规！"

飞来的冰鞋精准砸中藏护照的背包，镜头翻转间拍到弹幕【哈哈哈】与王楚钦的笑声共鸣。某只鞋舌内侧露出半截挂号单，青岛过敏科的预约时间正是清禾航班落地后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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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晨光将汽水瓶折射成微型奖牌阵列，徐清禾往行李箱夹层塞北冰洋时，徐明浩咬着的饭团掉出腌梅："青岛那小子要是问起……"

"就说你克扣口粮。"她啪地合上箱子，护腕里滑出的纸条被体温焐出褶皱，王楚钦的字迹力透纸背：「26号冰场见，带真·草莓大福。」

徐明浩扯她耳机线的瞬间，新歌demo正好播到「三分甜度七分倔强」。登机牌拍在掌心时，背面涂鸦的冰刀小子正用燕式旋转锁住球拍——像极了昨晚混战中两人接冰鞋的定格拍立得。

舷窗外云海翻涌，清禾点开隐藏相册。分类标签「笨蛋哥哥/更笨的某人」下，最新照片里徐明浩的创可贴弯成月牙，背景是王楚钦视频窗定格的青岛朝阳。行李箱暗格中的护照签证页，贴着她昨晚偷拍的冰场监控截图——

荧光涂鸦的「不许受伤」在黑暗里幽幽发亮，宛如永不熄灭的星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