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禾蹲在训练馆后门台阶上啃煎饼果子时，王楚钦正在和那箱芥末酱较劲。快递箱里面掉出了张韩文说明书，他眯眼念道："每日三管佐餐，有助提升跳跃爆发力……这玩意儿是能喝的？"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哥嘛。徐明浩的脑回路你又不是不懂。"清禾把辣酱抹在煎饼上，被呛得直咳嗽，"上回寄的泡菜味护膝，害得我在冰场摔出三米。"

王楚钦抢过煎饼掰成两半："再偷吃辣的就停你的草莓冰沙！"他袖口还沾着理疗馆的艾草味，那是今早扎完针灸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冰场外面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冲进去时，张大爷正举着扫帚追打野猫："小畜牲！把明浩从韩国寄回来的泡菜坛子打翻了！"

清禾盯着满地狼藉——辣白菜混着碎冰渣糊在冠军墙上，她三年前夺冠的照片正往下滴红汤。王楚钦突然笑出声："别说，这构图可比明浩P的表情包艺术多了。"

深夜的便利店的冷柜上结着霜花。徐清禾往冻伤的脚踝贴暖宝宝时，傍边的王楚钦正用吸管给辣白菜雕冰刀造型。"幼不幼稚？幼不幼稚？"她一把抢过辣白菜塞嘴里，"这菜齁咸！"

"总比你偷喝的医用酒精强。"他晃了晃手机监控截图，"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在器械室翻箱倒柜的贼，需要我报警吗？"

清禾的耳尖瞬间红透："我在找护踝！"

"护踝在冰箱第三格，"王楚钦掏出钥匙串，"和你的止痛贴冻在一块。"

玻璃门突然被拍响。穿貂大姐举着直播杆喊："小嫚儿！你对象雕的白菜上电视啦！"镜头扫过王楚钦雕的"冰白菜"，弹幕刷爆【民政局我搬来了】。清禾抓起辣酱瓶当话筒："这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

回程路上飘起冻雨，王楚钦突然拽住她："闭眼。"掌心落下一枚草莓发卡，镀金层斑驳处露出内里的铜坯，"修好了。"

清禾摸着发卡断齿处的焊接痕："用火熔的？"

"嗯，徐明浩那箱辣酱当助燃剂。"

理疗室的艾灸烟熏得人流泪。王楚钦正对照油管视频给她扎针灸，手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队医说这几个穴位能消肿……哎你别动！"

"你这是在谋杀！"清禾疼得直抽气，"还不如让张大爷拿海蛎子汤泼我！"

艾灰掉在旧病历本上，烧出个焦黑的洞。王楚钦突然翻到某一页："2019年11月23日，术前签字……你当时攥着我手说'签丑了不认账'。"

清禾抢过本子摔墙上："陈芝麻烂谷子翻什么翻！"

散落的病历纸里掉出张泛黄收据——王楚钦当年典当亚锦赛奖牌换理疗费的凭证。她忽然想起那箱熔了的铜粉，喉咙像塞了团泡菜。

窗外野猫又在扒拉泡菜坛子，这回没人去赶。

凌晨的冰场像个巨型冰箱。徐清禾单脚练燕式平衡时，王楚钦正往她冰鞋里塞暖贴。"瘸腿教练别瞎指挥！"她甩过去的冰刀套砸中他膝盖。

"嘶……"王楚钦扶墙缓了半晌，突然掀开裤管——肿胀的膝盖泛着紫红，针眼密布如星座图，"比你这馒头脚如何？"

清禾的冰刀在冰面剐出长痕："你疯了？半月板撕裂还天天蹦跶！"

"比不得某人，滑膜炎发作还偷练3A跳。"他摸出颗草莓糖，"张大爷给的，说吃甜的心情好。"

两人并排坐在挡板旁啃糖，远处传来垃圾车碾压冰渣的声响。清禾忽然戳他手背："当年为什么当奖牌？"

"怕你疼死了没人收尸。"王楚钦把糖纸折成歪扭的冰鞋，"医药费比你命还贵。"

晨雾被第一缕阳光刺穿时，徐清禾在冠军墙前钉了张新照片——王楚钦雕的辣白菜冰刀旁，歪歪扭扭贴着张收据复印件。

张大爷举着沾泡菜的扫帚嘀咕："现在小年轻处对象，咋比我这老寒腿还费膏药？"

清禾把止痛贴拍在王楚钦膝盖上："债主今日大酬宾，买一送一。"

他忽然掏出个泡菜坛："徐明浩寄的新年礼，拆不拆？"

坛里塞满包着辣酱的草莓，最底下压着张字条：「用这招赢不了我的人，别想娶我妹！」清禾笑得差点打翻坛子，王楚钦蘸辣酱在墙补了行字：「赢你，草莓酱就够了。」

监控屏定格在晨光最好的时刻——泡菜渍在冠军照上淌成滑稽的笑脸，像极了那年医院走廊里，三个偷吃泡面的笨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