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陈仓古道：汉旗的突袭

陈仓的晨雾还没散，刘邦的队伍已踩着栈道的木板悄无声息地推进。韩信骑着战马走在最前，手里的地图被雾气浸得发潮——那是韩王成给的旧图，标注着秦军忽略的暗谷。“按计划行事。”他低声对身边的周勃说，“你带五千人绕到雍军后方，烧他们的粮囤。记住，只烧粮草，别伤百姓。”

章邯的雍军主力在陈仓关布防，却没料到刘邦敢走废弃的栈道。守关的士兵还在啃麦饼，就听见身后传来呐喊——周勃的人从暗谷里冲出来，火把照亮了粮囤上空的浓烟。“汉军！汉军来了！”混乱中，有士兵认出了刘邦的“汉”字旗，手里的戈矛下意识地松了松。

章邯在雍城收到急报时，正在查看新麦的长势。他把麦种往案上一摔：“刘邦果然忍不住了！”亲卫递上兵符，他却迟迟不发，“匈奴那边有消息吗？扶苏答应南下了吗？”

“还没有。”亲卫的声音发颤，“但斥候说，匈奴的骑兵在边境集结，像是要南下。”

章邯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北地郡——那里是连接雍国和匈奴的咽喉。“传我令，死守陈仓，同时派使者去匈奴——告诉扶苏，若他再不来，关中就成刘邦的了！”

咸阳城外：约法与人心

刘邦的队伍开进咸阳时，城门是百姓打开的。他在城楼上贴出新告示，比三年前的“约法三章”更细：“官吏照旧任职，百姓田宅不变，秋粮只缴三成，余下归己。”

有老人捧着麦种上前：“沛公真能让咱安稳种地？”

刘邦接过麦种，当着众人的面埋进城楼边的土里：“我刘邦若违此誓，就让这麦种永远长不出苗！”

韩信在城防图前皱眉——章邯的主力虽在陈仓，北地郡却还有雍军的残部，更麻烦的是匈奴的动向。“得派人去北地郡设防。”他对刘邦说，“若匈奴和章邯联手，我们会腹背受敌。”

刘邦望着北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很低。“让樊哙带五千人去北地郡，”他突然想起章邯去匈奴的事，“告诉樊哙，若遇到匈奴人，先礼后兵——问问他们是不是来帮章邯的。”

北地惊变：倒戈与血祭

匈奴骑兵抵达北地郡边界时，樊哙正带着士兵修补长城的关隘。他看见为首的匈奴将领举着“黑羊王”的旗帜，以为是蒙恬来了，刚要上前喊话，却见骑兵突然拔刀——刀光不是对着雍军，而是对着自己的队伍！

“是赵高的旧部！他们策反了部分匈奴人！”有老兵认出了匈奴阵中的秦式铠甲——那是当年赵高派去匈奴的密探，一直潜伏在蒙恬身边。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混乱中，樊哙看见两个匈奴人拖着个血人从帐里出来——那人穿着林胡王的服饰，胸口插着匈奴的弯刀，正是扶苏！“扶苏殿下！”樊哙目眦欲裂，提矛冲过去，却被匈奴骑兵拦住。

远处传来蒙恬的怒吼。他提着黑羊王的战斧，浑身是血，身后跟着数十个忠心的黑羊部众。“你们敢杀林胡王！我劈了你们！”他一斧砍倒三个匈奴人，战斧却突然被暗箭射中——箭杆上刻着“赵”字。

“蒙将军！”樊哙杀开一条血路冲过去，却只接住了蒙恬倒下的身体。老将军的手还攥着战斧，眼睛死死盯着扶苏的尸体，喉咙里嗬嗬作响，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匈奴骑兵见杀了扶苏和蒙恬，突然调转马头往北逃——他们本是来配合章邯牵制刘邦，却被赵高旧部利用，现在目的达到，只想脱身。樊哙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明白：这不是突袭，是谋杀，是有人不想让扶苏活着进入关中。

雍城决战：败与退

北地郡的消息传到陈仓时，章邯正在和刘邦对峙。他听见“扶苏蒙恬被杀”，手里的剑“哐当”掉在地上——那是他最后的指望，现在碎了。

“章将军，你输了！”刘邦在阵前喊话，声音传遍两军，“匈奴人杀了扶苏，你的靠山没了！降了吧，我让你继续当雍地的农官，种你的麦子！”

雍军的士兵本就人心浮动，听到扶苏已死，顿时溃乱。有人扔下兵器往咸阳跑：“汉军说了，不杀降兵！”章邯看着溃散的队伍，突然拔剑自刎——剑没刺进喉咙，却被亲卫拦住。

“将军不能死！”亲卫把他往长城方向拖，“北地郡还有残部，我们退到长城，依托关隘还能守！”

章邯望着咸阳的方向，那里的麦种应该已经发芽了。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守？守给谁看？”最终，他被亲卫半拖半架着往长城退去——北地郡丢了，雍国只剩下长城沿线的几个关隘。

刘邦占领咸阳时，韩信正在清点战利品。他在章邯的书房里找到一本农书，扉页上写着：“关中安，则天下安。”字迹被泪水洇得发模糊。

“沛公，”韩信把农书递过去，“章邯退到长城了，要不要追？”

刘邦摸着泛黄的书页，突然摇头：“让他守着吧。长城外是匈奴，长城内是关中。他守着长城，至少能挡住北边的乱兵。”他走到城楼边，看着百姓在田里播种的身影，“咱现在要做的，不是追败兵，是让这季麦子长好。”

咸阳的炊烟又升起了，只是比三年前少了几分安稳。长城的关隘里，章邯望着南方的麦田，手里攥着扶苏的遗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护好麦种。”而北地郡的泥土里，蒙恬的战斧还插在那里，斧刃上的血已经干透，却像在提醒所有人：天下的安稳，从来都不是靠约法和誓言，而是靠那些愿意为它流血的人。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