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火神像只被拎住后颈的大型犬，被月见里不容分说地“提溜”出了诚凛的游泳训练室，他原本还能靠在场边看队友们训练过过眼瘾，结果现在只能垂头丧气地跟在月见里身后。
两人走到校门口时，月见里停下脚步，目送桃井五月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头樱粉色的长发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晕。
直到她完全看不见了，月见里才转过身，对上火神蔫了吧唧的表情。“走吧。”他简短地说。
火神小声嘟囔着：“喂喂，至少让我看完他们这组练习赛啊，而且要送女生你就去送啊，带上我干什么？”
月见里单手插兜走在前面，听到他的抱怨，头也不回地轻哼一声：“光看别人打，你手不痒？”
火神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缠着绷带的膝盖——确实，光是看着篮球在场上弹跳的声音，他的指尖就已经不自觉地微微抽动了。
火神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但是没办法啊，丽子又不让我们训练。”
月见里白了他一眼：“不是我们，是你。我训不训练意义都不大，而且伤没好完之前我更喜欢偷懒。而且——”
话音未落，月见里突然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这个笑容让火神瞬间警觉了起来，每次月见里露出这种表情，不是要坑人，就是要干些出人意料的事。
“光看着有什么意思？”月见里慢悠悠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篮球，在指尖转了一圈，“我记得这附近就有一个街头篮球场。”
火神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篝火，他猛地扑上去，一把搂住月见里的肩膀：“好小子！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这一扑力道太大，月见里被撞得踉跄两步，差点没站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罕见地没有推开火神——因为他自己的手心也在发烫，那种渴望触碰篮球的冲动，已经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了。
“少废话，”月见里把球塞进火神怀里，“记得控制力道。丽子眼睛很尖的，可别明天训练的时候被发现了，不然连着我也要被挨骂。”
火神接过球的瞬间，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拍了两下，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放心啦！”火神咧嘴一笑，眼中燃起熟悉的战意，“倒是你，可别因为太久没碰球就生疏了啊！”
月见里轻嗤一声，率先迈开步子：“走了，快点跟上。”
晚风呼啸而过，卷起路边的落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一前一后，两人并肩朝着街头篮球场的方向走去，火神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月见里虽嘴上嫌弃他聒噪，可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他同样迫不及待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心那团沉寂许久的篮球之火，正在悄然复燃，篮球在他们之间传递，划破暮色的声响，像是久违的心跳。
夕阳将街头篮球场浇铸成流动的熔金，金属篮板折射出刺目的光晕，铁网围栏在余晖中投下细长的影子，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网格。
月见里斜倚在看台长椅上，银灰色的拐杖安静地靠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轻轻叩击着膝盖着扶手，目光追随着球场上的火神大我。
他垂眸看着自己缠满医用绷带的膝盖，冰凉的护膝勒进皮肤，隐隐传来刺痛。那场惨烈的比赛画面突然闪回——球鞋与地板刺耳的摩擦声、膝盖错位时的闷响，还有裁判尖锐的哨声。此刻他屈起双腿，感受着关节处传来的钝痛，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蛰伏的毒蛇，即使负伤，也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实在按耐不住了！腿也基本不疼了...”火神的呐喊撕破燥热的空气。他运着球横向切入，黑色的衬衫被晚风鼓起，像面猎猎作响的旗帜。
“喂，悠着点。”月见里出声提醒，声音混着晚风飘过去。
“少啰嗦！”火神头也不回地喊道，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他时而急停变向，时而快速转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压抑已久的爆发力。
月见里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绷带，他叹了口气，这家伙完全没把医嘱当回事。
但他更在意的是火神那个明显不自然的起跳姿势，右腿在发力时总会微妙地迟疑半秒，就在他蓄力起跳的刹那，月见里瞳孔骤缩——少年起跳时的膝弯处明显顿了顿，篮球划过歪斜的抛物线，重重砸在篮板侧沿，弹落在离篮筐三米开外的地面。
“啧。”月见里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目光像精密的扫描仪般锁定火神颤抖的膝盖，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月见里见火神脖颈上的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在浸透的球袜上晕开深色痕迹。
“比想象中更严重啊...”他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护膝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个能在空中完成风车灌篮的跳跳虎，如今连最基础的跳投都无法完成。
——失去弹跳力的火神，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再凶悍也构不成威胁。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街头篮球场镀上一层血色，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在暮色中回荡，像逐渐放缓的心跳，发出“砰砰”的声响，在空旷的场地里显得格外刺耳。
球体滚动的轨迹划出一道悠长的弧线，最终停在一双黑色球鞋前，月见里的目光紧锁着那个突然闯入的身影。
黑色运动鞋踏入光圈的瞬间，扬起细小的尘埃，鞋的主人缓缓从阴影中迈入光区，男人古铜色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古铜色的肌肤在夕阳下泛着金属般冷冽的光泽。
他漫不经心地用脚尖抵住还在转动的篮球，修长的小腿肌肉线条随着这个动作微微绷紧。
他弯腰时，靛青色发丝垂落额前，遮挡住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手掌缓缓下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仍在旋转的篮球，五根手指像铁钳般牢牢扣住球面，指腹与粗糙的皮质纹路摩擦出细微声响，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冷光，如同蓄势待发的利爪。
"哟——"这声拖长的尾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声线低沉得像闷雷滚过，裹挟着盛夏蝉鸣的燥热，却又带着冰刃般的寒意。
男人抬起头的瞬间，夕阳恰好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那双如同野兽般的瞳孔在阴影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火神，从发梢到球鞋，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像审视陈列在橱窗里的猎物，嘴角勾起的弧度挑衅又充满恶意的戏谑，露出尖锐的犬齿，整个人散发着捕食者般的气场。
月见里和火神同时转头，逆光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靛青色的发丝在晚风中微微晃动，每一根都仿佛浸透了暮色。
深色的皮肤像是吸收了所有余晖，在轮廓边缘镀上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他随意地站着，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
月见里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后颈，逆光中的身影太过熟悉——宽阔的肩膀，微微前倾的站姿，还有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野性气场。
男人歪了歪头，脖颈处的肌肉线条随之拉伸。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锐利的目光在火神身上来回扫视，从绷带缠绕的膝盖到因出汗而泛着水光的胸膛，最后定格在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上，那种评估猎物价值的眼神，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你就是火神大我吧。”陈述句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甚至没有等待回应的意思没，舌尖抵住后槽牙，发出轻蔑的嗤笑，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篮球，“来打一场吧，我要试试你的身手。”
篮球在他指尖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嗖嗖”的破空声，这番目中无人的态度让火神的眉头狠狠皱起，他歪着头，眼神变得同样凌厉，像两把出鞘的利刃。
“你又是谁？”火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连名字都不报就让别人跟你打，真让人不爽。”他嗤笑一声，露出更加不屑的表情：“谁管你爽不爽了，叫你打你就打。”
停顿片刻后，他像是施舍般补充道："不过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青峰大辉。"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球场，月见里和火神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如同重锤般，在空气中掀起无形的震颤夕阳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刺眼，将青峰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吞噬整个球场。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奇迹世代最强得分手，最早开花能力最强的王牌——青峰大辉。
月见里感觉胃部一阵抽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这个男人，不仅让“奇迹的世代”分崩离析，还残忍地抛弃了自己的影子，更甚至逼出了赤司的第二人格，还有...属于他的再也回不来的征十郎。
青峰似乎察觉到了月见里的视线，突然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迸发出无形的火花，青峰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在说：“怎么？你也想上场试试？”
夕阳的余晖在月见里的金色的瞳孔中燃烧，他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响，原本优雅的声线此刻像是浸透了毒液：“好啊。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他的话语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刻骨的恨意，月见里猛地将拐杖甩向一旁，金属支架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空旷的球场上来回震荡。
但他在站起身时右腿明显踉跄了一下，身形微晃，却强撑着站直身体，但阴鸷的眼神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始终死死锁定青峰，如同毒蛇盯上猎物般一瞬不瞬。
眼底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憎恶，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他向前迈步，每一步都伴随着隐忍的疼痛，可那恨意却让他的脚步愈发坚定，口中还不停吐出带着刺的话语，字字如刀：“抛弃同伴的败类…今天我就算拼上这条腿，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喂！”火神大我见状脸色瞬间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月见里身前，结实的胸膛几乎贴上对方剧烈起伏的肩膀，他伸手按住月见里，宽厚的手掌牢牢按住月见里颤抖的肩膀上。
他能感受到掌心下紧绷的肌肉在微微痉挛，身体正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喂！冷静点！”
火神压低声音，目光在月见里缠满绷带的膝盖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里满是焦急：“你的伤比我严重太多了！别中了他的激将法，这场我来！相信我！交给我就好。”
月见里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苍白的指节深深掐入掌心，他死死盯着青峰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记忆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回——赤司那空洞的异色瞳。
不远处的青峰大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慢悠悠地转着篮球，那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 “就这点能耐？”
他随意地拍打着篮球，节奏像极了倒计时“怎么？要二对一？我倒是不介意。反正结果都一样。”
火神感到月见里的肩膀猛地一颤，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能感觉到这个向来冷静的队友此刻正处在爆发的边缘，那种压抑的愤怒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月见里，”火神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现在上场只会加重伤势。那家伙明显是在激你。”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进对方翻涌着黑暗的瞳孔，“相信我，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讨回来。”
月见里深吸一口气，突然抬手狠狠扯开了领口的纽扣，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些。“十分钟。”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可怕，“我要看到他跪在地上。”这句话里的血腥味让火神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月见里缓缓后退一步，捡起拐杖时的动作带着刻意的从容，但火神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青峰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将篮球随意抛向火神：“那就开始吧。”火神的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古铜色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绷带下的肌肉线条如钢筋般绷紧。
“我听过你的名字，” 火神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砂纸般的粗粝，“可就凭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谁要乖乖听你的话！”
话音未落，青峰大辉仰起头，放肆的笑声撕裂凝滞的空气。那笑声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在嘲笑一个不自量力的蝼蚁。“喂喂——”青峰突然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咧开的嘴角露出尖锐的犬齿，青峰大辉弯下腰，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指尖转着篮球，金属护指与球面摩擦出细碎声响，“都说没人在乎你的心情了。”
他猛地直起身，篮球在掌心重重一拍，震得地面都跟着发颤，“别婆婆妈妈的，快开打。反正也没人当回事。”
靛青色的瞳孔掠过火神的脸，却像是透过他，看向虚无的远方，那眼神中的漠视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篮球弹起的瞬间被他单手扣住，动作流畅得令人发寒：
“我说了，就是试试你罢了。” 暮色中，青峰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细线，青峰大辉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性的气势，球鞋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火神，就像在看路边的石子，他语气突然沉了下来，语气冷得像是淬了冰，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反正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人比我强，没人会对你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歪着头，发梢在晚风中划过锋利的弧度，篮球在他指尖旋转，划出残影：“就是想看看...”突然用力一捏：“你能供我消遣到什么程度而已。”
炽热的风卷起路边的枯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火神深深地吸气，胸腔剧烈起伏，绷带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怒火，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在夕阳下扭曲变形，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黄濑也好，绿间也好。”火神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让空气都跟着凝固：“[奇迹的时代]净是些让人恼火的家伙。”
他缓缓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斗志，“不过跟你比都不算什么了”
青峰大辉挑眉正要开口，却被火神突然爆发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不打趴下你，我就不叫火神！” 少年的声音撕裂暮色，他猛地甩开被汗水浸透的刘海，身上蒸腾的热气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那是属于战士的、绝不退缩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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