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第二天清晨，体育馆内的白炽灯将地板照得泛着冷光，丽子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白色的百褶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丽子站在全队面前，手中牛皮纸文件袋的钢印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她解开缠绕的红色棉线时，纸袋发出清脆的"嚓啦"声，她特意将额前的碎发用发卡别上，发梢随着急促的步伐轻轻晃动，运动鞋底与地板摩擦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
“各位，循环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她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了几分，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个人的脸。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月见里已经能够脱离拐杖行走，虽然他的康复训练比任何人都拼命，但右膝仍不敢完全受力，此刻即便不用拐杖，迈步时仍能看出右腿发力时的僵硬。
他自然地长臂一揽，将身旁的黑子拽到身前，伸出左臂环住黑子的肩膀，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倚靠过去，下巴几乎要蹭到对方柔软的发顶。
感受到这份重量，黑子任由对方将自己圈在怀里，不着痕迹地调整站姿，让月见里靠得更舒服些。
垂眸看着摊开的名单，月见里柔软的长发蹭在他的颈侧，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他不着痕迹地将脑袋往对方颈窝蹭了蹭，冰凉的耳垂擦过月见里的皮肤，嘴角微微上扬，在无人注意的角度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月见里并未注意到黑子表情细微的变化，死死盯着名单表：“A区是我们学校，B区是桐皇，C区是鸣成，D区...泉真馆啊。”月见里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指尖重重划过名单上“桐皇”二字，他下意识收紧了搭在黑子肩上的手，将他搂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思绪倒退回昨天火神和青峰的对决，却被丽子的声音打断，她将名单举高，纸张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这四支球队将角逐东京都代表权。”
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每一场比赛都将是炼狱般的苦战。
月见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这次的名单真新鲜啊。”他的目光在名单上来回扫视，“我看直到去年还是秀德、正邦和泉真馆这三大王者呢。”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
小金井凑近名单，鼻尖几乎要贴上纸张。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要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我觉得啊...”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咱们不是已经打败两大王者了吗？今年说不定有戏哦！”他掰着手指数道，“因为那就算输给桃井和青峰在的学校，也还剩两所...”
“他们不在泉真馆。”月见里突然打断，声音冷得像冰，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眉间挤出几道深深的褶皱。他想起昨晚与青峰对决时那个男人嘴角的冷笑，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怪物般的男人跃起的身影，篮球划破夜空时发出的尖锐呼啸——
“那两个人所在的学校，”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音节都像刀锋般锋利，“是在桐皇。”
球场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黑子感受到肩上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他悄悄抬起手，在众人视线死角轻轻握了握月见里的手腕，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月见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但眼中的阴霾仍未散去。场馆内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在头顶盘旋，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诚凛，绝对不是桐皇的对手。
“诶？！奇迹的世代不是都进名门了吗？！” 小金井突然跳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瞪圆了眼睛，这个消息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原本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
“还以为跟绿间一样去的王者球队呢。”伊月单手撑着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他的目光在名单上来回扫视，仿佛这样就能找出某种隐藏的规律。
月见里的目光扫过名单上“桐皇”二字，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众人不安的心跳。
丽子向月见里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目光严肃而锐利：“没错，我已经调查确认过了。” 她翻开战术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桐皇队员的资料和战术分析。
“虽然过去没什么出色的成绩，但今年却在全国范围内招揽了不少厉害的角色。” 她用红色记号笔重重圈出几个名字，“近几年实力猛增，特别是今年的阵容，与秀德相比也毫不逊色。”
场馆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几个一年级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就在这时，体育馆的金属门被推开，带着一股冷空气灌了进来。
“各位好！不好意思——”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月见里的耳朵下意识动了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转头看去，火神大我正站在门口，额前的头发还沾着汗水，运动包随意地甩在肩上。
“火神，好慢啊。”日向顺平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火神咧嘴一笑，刚想跑进场地，突然——“汪！”二号猛地冲他叫了一声，尾巴紧贴着身体，叫声里带着少见的警惕。
丽子一愣，低头看向二号：“二号？”丽子皱起眉头，目光顺着二号的视线看去，当看到火神小腿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场馆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她一步步走向火神，运动鞋与地板碰撞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火神君，你打球了是吧。” 丽子的声音冰冷得可怕，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火神慌乱地摆手：“没有啊...”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在丽子如炬的目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恶化了是吧。”丽子打断他，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这、这个嘛...”火神挠着头，眼神躲闪，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然而，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你个二货！！！” 丽子突然爆发，怒吼声响彻整个场馆，她抓起一旁的战术板狠狠砸向火神的脑袋，惊得众人浑身一颤。“我千叮嘱万嘱咐！耳朵是摆设是吧！这么大的洞是漏风用的吗？！”
她的发丝随着剧烈的动作左右甩动，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揪住火神的耳朵，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痛痛痛！我错了！”火神抱头鼠窜，而丽子则像暴怒的狮子一样追着他满场跑，嘴里还在不断输出：“你是觉得自己的腿是铁打的吗？！啊？！”
月见里默默咽了口唾沫，悄悄往黑子身边靠了靠，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说：“喂喂...我要溜了，不然待会下一个就是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目光紧盯着丽子，生怕被她发现。
丽子明明还在暴揍火神，然而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精准锁定了他的动向，猛地转头，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月见里，阴森森地声音传来：“要去哪里啊，月见里君。”
丽子眯起眼睛，她松开火神，一步步朝月见里逼近，脚步声在寂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场馆内的白炽灯突然开始滋滋作响，光影在丽子铁青的脸上明灭不定。
月见里脸上那抹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冷汗浸透了顺着额角缓缓滑下，僵硬的后退时不小心撞翻了置物架，备用篮球骨碌碌滚了一地，在寂静中敲击出凌乱的鼓点。
“砰！”丽子的拳头裹挟着破空声砸向月见里后背，力道之大让整个场馆都跟着震颤，月见里被这股巨力直接掀翻在地，整个人重重趴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像只被按在地上的困兽，双手高高举起，做出投降状。
“本以为你在可以看着火神，结果你先整出来的幺蛾子是吧？！还敢不敢？！”丽子揪着月见里的衣领使劲摇晃着，她的发丝随着剧烈动作疯狂甩动，“不敢不敢...错了错了...”月见里被晃得声音忽大忽小。
丽子脖颈青筋暴起，怒吼声震得场馆顶棚的灰尘簌簌掉落：“你们两个今天见习！火神！去医务室湿敷你的膝盖！冲刺...是不行了，给我倒立着去！”
“开玩笑吧？！”火神梗着脖子刚要反驳，一记清澈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场馆内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头顶盘旋。
黑子默默蹲下身搀扶起月见里，随即默默跟上已经两手撑地倒立着行走的火神，两人离开场馆时，傍晚的余晖透过玻璃幕墙洒在走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火神君。”
黑子突然开口，平淡的声线里难得泛起一丝涟漪，火神立刻站直：“啊，怎么了黑子？”黑子湛蓝色的眼眸映着火神的倒影，清澈得如同深潭：“虽然火神君是笨蛋，但我不认为你和月见里君会毫无原因的乱来。”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生什么事了吗？”
火神的沉默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转身望向远处的篮球架，暮色中，篮网在风中轻轻摇晃，恍惚间又变成了昨晚那个月光笼罩的球场。半晌：“...我们和青峰打了一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与此同时，诚凛篮球馆内，丽子愤怒地愤怒地一脚踢向地板，震得场边的水瓶都晃了晃。日向连忙递上毛巾，却被她一把拍开：“这个二货火神！”她用力揉着太阳穴，眼眶因过度愤怒泛起血丝。
日向挠挠头，试图缓和气氛：“好啦好啦教练，第一站的对手是谁呀？”
“正因为少了火神和月见里没法打，我在这么生气的！”丽子突然抓起战术板狠狠摔在地面，钢笔咕噜噜滚出好远。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因为第一战对战——桐皇学园！”
场馆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丽子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窗外，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将战术板上“桐皇”二字染成了血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惨烈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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