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时针悄然滑过凌晨一点。
月见里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纳什的公寓，纳什的公寓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昏黄的光。
高强度的篮球训练早已让他疲惫不堪，先前洗过的澡在训练的汗水下变得毫无意义。
球场上纳什那番令人心悸的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月见里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月见里站在淋浴间里，将水温调到最凉，刺骨的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砸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激起细密的战栗，他闭上眼睛，试图用这冰冷驱散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炽热心跳，可纳什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回荡。
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划过紧绷的背部线条。他双手撑在瓷砖墙上，任由刺骨的凉水冲刷着发烫的皮肤，却怎么也冲不散脑海中回荡的声音——纳什在球场上那句带着笑意的“你逃不掉的”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刺耳。月见里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给他发消息？他伸手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拿起手机。
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他的瞳孔猛地紧缩——是丽子。
而消息内容更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循环赛，112：55，输了。”
简短的几个字像一柄冰锥刺入脊椎。月见里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水珠不断从发梢坠落，在手机屏幕上绽开细小的涟漪。
两倍分差...！两倍分差！！！月见里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数字组合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火神和黑子必然已经拼尽全力，将比赛结果做到了极致，可最终还是被青峰绝杀。
他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珠，手指因焦急而微微发颤，迅速给丽子回拨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月见里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急切与焦灼：“录像，现在立刻发我。”
收到录像的那一刻，月见里甚至没来得及擦干后背的水珠，随手抓过一旁的浴袍披在身上，浴袍带子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猛地推开浴室的门，潮湿的脚印从浴室一路蔓延到走廊。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朝着纳什的房间走去，当他握住纳什房门的黄铜把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心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动了房间里的男人，房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穿堂风。
只见纳什同样刚从浴室出来，金发男人正用毛巾揉着头发，松散的浴袍随意地搭在身上，大敞着露出蜜色的胸膛，水珠在腹肌沟壑间闪着光。
纳什正站在穿衣镜前，浴袍松散地搭在肩头，未擦干的水迹在腹肌沟壑间闪着细碎的光，他透过镜面与来人对视，纳什挑眉看向月见里，金绿色的瞳孔里浮起玩味的波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语气轻佻：“哇哦，”他吹了个口哨，蓝眼睛在氤氲水汽里格外亮，带着美式腔调的日语裹着热气扑面而来：“这么急？”
“怎么？想来一场离别炮？”纳什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碧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像某种夜行动物般发亮。
月见里此刻哪有心思理会纳什的玩笑，直接无视了这个充满挑逗的问题。他面色严肃得近乎凝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纳什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纳什的皮肤比他想象中还要烫，仿佛刚才洗的是热水澡。
“炮什么炮啊！待会再说，”月见里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快点，给你看场比赛。”他拽着纳什就往楼下走，浴袍下摆随着急促的动作翻飞，露出还沾着水珠的小腿。
纳什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毛巾掉在了地上。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抬头看向月见里紧绷的侧脸，突然轻笑了一声：“看来是真的很重要啊...能让我们公主急成这样。”
月见里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那只手腕，仿佛害怕一松手，某些重要的东西就会从指缝间溜走，两人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湿漉漉的，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
纳什任由月见里拽着自己下楼，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对方紧绷的侧脸上，他注意到月见里的睫毛还沾着水珠，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像是某种易碎的蝶翼。
嘴角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他能感觉到月见里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那不是因为冷，而是某种压抑的、近乎失控的情绪。
“你至少让我把浴袍系上吧？”纳什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带着调侃，但眼神却格外专注：“还是说，你就喜欢看我这样？”
月见里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少废话，比赛录像比你的腹肌和脸重要多了。”
纳什低笑了一声，任由他拽着自己下楼，月见里松开他，客厅的投影屏亮起，月见里快速操作着手机，将比赛录像投屏上去。
“看吧。”他低声说道，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比赛的开始倍速播放。
画面跳转的瞬间，纳什原本散漫的神情瞬间收敛，他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屏幕上，火神大我持球突破，青峰大辉如影随形地贴防，两人的动作快得几乎超出常理。
火神大我高高跃起，黑子的传球如幽灵般切入，可下一秒，一道靛青色的身影以近乎恐怖的速度拦截，篮球被狠狠拍飞，青峰大辉落地时嘴角扬起一抹狂气的笑。
纳什眯起眼睛，原本散漫的姿态渐渐绷紧，他盯着屏幕，瞳孔微微收缩，像是野兽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火神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不过他的膝盖...”纳什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欣赏：“青峰大辉，很不错啊。”
他的话没说完，录像里的火神突然一个变向，强行甩开青峰半个身位，起跳投篮，然而青峰的反应更快，他的指尖几乎擦到了篮球的底部，球在篮筐上弹了一下，最终滑出。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诚凛以双倍大比分分差落败。录像结束，客厅陷入短暂的寂静。纳什缓缓呼出一口气，忽然笑了：“有意思。”
月见里的声音低沉，呼吸微微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纳什的指尖，他转头看向纳什：“看到了吗？青峰最后那个投篮…”纳什半敞的浴袍在拉扯间滑落至腰间，他却单手撑着沙发靠背，歪头盯着屏幕上反复播放的最后十秒：“青峰大辉的无死角投篮？这招确实无解。”
“不可能无解！”月见里有些激动的弹起来，膝盖重重磕在茶几边缘，疼得闷哼一声却浑然不觉。他手指几乎戳到屏幕上青峰跃起的虚影，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处，“你看火神的防守站位，还有黑子的传球时机…”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纳什温热的呼吸正喷在自己后颈。
“嘘，别那么激动。”纳什轻轻抚摸刚才月见里被撞到的膝盖，骨节分明的手指越过他肩膀，精准按下暂停键：“看到了吗？这里，黑子传球前0.3秒，火神的脚步迟疑了。”低沉的嗓音裹着沐浴露的雪松气息，“不过比起找漏洞，我更想知道——”
冰凉的指尖突然捏住月见里的下巴，迫使他转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场比赛？”
月见里望着他那双金绿色的眼睛，想起这段时间的特训，情绪意外的平静了下来，月见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仿佛知道纳什明知故问，仰头看他：“你觉得他们输在哪儿？”
“输？”纳什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屏幕：“不，他们只是被更强的怪物吃掉了而已。”他站起身去拿酒柜上的百利甜，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未干的水痕，“青峰大辉的进化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月见里沉默片刻，低声道：“火神和黑子的组合都被他一个人用双倍分差打败，那...”
“那你就怕了？”纳什忽然俯身，手掌撑在沙发靠背上，将月见里困在双臂之间，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雪松沐浴露气息和酒精的甜腻，却莫名灼热：“别忘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月见里抬眸，正对上纳什那双如同捕食者般的眼睛，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纳什的指尖轻轻抚过月见里被他打上烙印的耳垂：“我们才是真正的怪物。”纳什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东西，我可爱的小蛇。当你面对真正的野兽时，你的野性才会被激发。”纳什忽然笑出声，松开手时故意用拇指擦过月见里下唇，声音里罕见的带着一丝安抚：“所以，不要怕。我永远在你的背后。”
月见里没有说话，但急促的呼吸却缓缓平静了下来。纳什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不过在那之前…”他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浴袍的领口敞开得更大了，他伸手拽住月见里的手腕，用力一拉，月见里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腿上。“——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紧张？”
纳什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尖：“怕输？还是怕……输了之后让我看到你的眼泪？”
月见里抬眸盯着他看了几秒，正对上纳什那双如同捕食者般的眼睛，呼吸一滞，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一下。忽然伸手揪住他的浴袍领口，猛地拉近：“我不会输的。我会打败所有人，无论是奇迹的时代，还是你！”
纳什低笑，顺势扣住他的后颈，鼻尖几乎相抵：“怎么证明？用篮球？还是用别的？”月见里没回答，只是眼神挑衅的眯起眼睛，双手摁住纳什的肩膀，就像捕食者准备给猎物的致命一击，俯身咬住纳什的喉咙狠狠用牙齿摩挲着，他能感受到纳什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纳什眸色一暗，声音带着欲望的沙哑：“这可是你自己缠上来的，小毒蛇。”
比赛录像早已被搁置在茶几上，屏幕自动熄灭，客厅里只剩下壁灯投下的暖色光晕。
纳什的手掌仍扣在月见里的腰际，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浴袍下紧绷的肌肉线条。月见里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额前的碎发微微汗湿，贴在皮肤上。
他半阖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安静地靠在纳什怀里。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纳什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指尖卷起月见里的一缕发丝把玩。
月见里轻哼了一声，懒得反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纳什锁骨上新鲜的咬痕，换来对方一声低笑。
“在我看来你比录像里那个青峰难对付多了。”纳什调侃道，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感受到掌下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月见里终于掀起眼皮瞪他，但眼尾还泛着未褪的红，这一眼毫无威慑力：“闭嘴。”
纳什低笑着凑近，鼻尖蹭过他的耳廓：“怎么，刚才让我闭嘴的方式可不是这样的。”
月见里抬手捂住他的嘴，却被纳什顺势吻了下掌心，他触电般缩回手，耳尖发烫：“你真是烦死了。”
纳什不以为意，反而收紧了搂着他的手臂，下巴抵在他发顶：“所以现在能告诉我，刚才那么紧张，到底在怕什么？”
月见里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蜷起：“…不是怕。”他的声音很轻，“只是不想再输了。”
尤其是，不想在你面前输——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纳什却像是听懂了，低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他忽然抬手，捏着月见里的下巴让他抬头，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深邃得像丛林里的野兽：“听着，宝贝。”他的拇指抚过对方微肿的唇瓣，“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站在球场上。”
月见里的瞳孔微微扩大，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所以，”纳什勾起嘴角，露出那种惯常的、嚣张又迷人的笑容：“下次再露出那种表情，我就用更激烈的方式让你忘掉。”
月见里愣了一秒，随即恼怒地踹了他一脚：“你去死吧。”
纳什大笑着接住他的攻击，顺势将人压进沙发里。
窗外，凌晨的月光安静地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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