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潮湿的夜风卷着蝉鸣从敞开的窗口灌进训练馆，训练馆内的白炽灯管发出轻微嗡鸣，在月见里黑红色长发上投下细碎光晕。
他修长的手指勾着篮球，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篮球转了个圈，金属耳钉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月见里懒洋洋地他斜倚着冰凉的金属篮球架，鞋底碾过地板上未干的汗渍，黑红色长发垂落遮住半边眉眼：“来吧，你投篮给我看看。”
懒散的尾音里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篮球脱手的瞬间，划破凝滞的空气，带着破空声飞向黑子。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黑子本能地抬手稳稳接住篮球，橡胶表面粗糙的纹路摩挲着掌心的薄茧。他垂眸看着球鞋边缘的磨损痕迹，喉结不安地滚动两下，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我...不会投篮。”
话音未落，月见里已经直起身子，黑红色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飞扬，琥珀色瞳孔里燃起炽热的探究：“我知道，所以我更要看。”琥珀色瞳孔里烧着执拗的火，像要看穿少年刻意藏起的脆弱。
黑子抿紧嘴唇，篮球在指尖转了半圈后，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篮球举过头顶。标准到近乎教科书的投篮姿势让月见里挑眉——手肘呈完美的九十度，手腕下压的弧度流畅自然，可当篮球离手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
橙红色球体在空中划出优雅弧线，却擦着篮筐边缘发出清脆撞击，最终骨碌碌滚向地板，空气仿佛凝固了。
篮球划过篮筐边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最终落在地板上弹跳着滚向阴影深处。
“再来。”月见里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他单手抄起第二个篮球，精准抛向黑子，汗水顺着黑子苍白的脖颈滑进衣领，浸透的白衬衫紧贴后背，他机械地重复着投篮动作，第七次、第八次…发梢垂落的水珠砸在锁骨处，却始终没能换来一次入网，每一次篮球与篮筐碰撞的声响，都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当又一个篮球滚向场馆深处的黑暗区域时，角落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原本趴在门边打盹的二号瞬间竖起耳朵，尾巴摇成螺旋状，踏着轻快的步伐冲进阴影。
“过来这边——”一道陌生略带笑意的声音如大提琴的弦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
一束月光透过气窗斜斜洒下，照亮了那人的身影，陌生的脸庞，棕褐色头发，深灰色运动服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那人半跪在地上，任由二号湿漉漉的爪子搭在膝盖上：“不觉得这小家伙和你很像吗？”
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揉搓着小狗的肚皮，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黑子：“跟听到的一样，除了传球什么都不行吗？”
这话让月见里和黑子同时皱起眉头。
脾气火爆的月见里瞬间绷紧身体，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大步朝着声源走去，想看看到底是谁，黑红色长发随着动作扬起，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骤然停步，眼神中难得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这个人曾在下午的训练上被提起，并且也看到过照片——木吉铁平。
“不过这又如何，我喜欢你的篮球。” 木吉铁平抬手将球抛向月见里，动作行云流水，眼睛却牢牢盯着黑子：“你没有错，只是还不够成熟，仅此而已。”
训练馆内，阴影与光线交错，月见里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黑红色长发，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运动鞋碾过地板上的篮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眯起眼睛向前半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棕褐色头发的前辈，试探性地开口：“你就是传说中的木吉铁平学长？”
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易察觉的紧张与尊敬，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赫赫有名的 “无冠的五将” 之一，即便早有听闻对方性格独特，真正面对时，月见里还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下意识整理了下领口，将平日里的散漫收敛了几分。
木吉铁平的眼神瞬间变得庄重，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得正襟危坐的气场，月见里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前辈的回应，心中已经开始构思接下来要请教的问题。
可下一秒，木吉铁平却突然张开双臂，身体微微后仰，以一种极具节奏感的语调，大声唱了起来：“这个 [木] 是什么 [木]，让人在意的 [木]~ 树木的 [木]，大吉的 [吉]——木吉！”
那声音铿锵有力，洪亮得像是在球场上呐喊，仿佛是在球场上发起冲锋的号角，尾音还特意拉长，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
月见里瞪大了双眼，黑红色长发僵在半空，原本扬起的嘴角瞬间凝固，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活像一座雕塑，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活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月见里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唱着奇怪自我介绍歌的人，和那个球风凌厉、孤僻高傲的传奇中锋联系起来，完全对不上号！
一旁的黑子，水蓝色的眼眸轻轻眨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歪着头，盯着木吉铁平认真的表情，思考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一声清澈的“哦”，声音平淡，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这个反应让月见里更加抓狂，他猛地转头看向黑子，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似乎在用眼神无声地质问：这正常吗？！
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木吉铁平又握拳高举双手，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继续大声唱道：“铁哑铃的 [铁]，平社员的 [平]—— 铁平！”唱到最后，还特意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大大的“V”字。
唱到激动处，还在空中用力挥舞手臂，做出夸张的动作，训练馆的顶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随着动作夸张地晃动，倒像是在为这场荒诞的“演出”伴舞。
月见里已经说不出话了，这位前辈...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狠狠冲击，月见里机械地扭过头，看着木吉铁平神采飞扬的模样，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的客套话和请教的问题，此刻都消散得无影无踪。许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前、前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声音干涩，充满了不知所措。
在这一刻，“怪人” 两个字，深深烙印在月见里的脑海中，成为了他对木吉铁平独一无二的第一印象，也让这场意外的初遇，变得格外令人难忘。
木吉铁平宽大的手掌覆上月见里肩头，指腹隔着棉质衬衫轻轻按压，力道沉稳得像块磐石。他的目光似笑非笑：“我知道你，诚凛新的王牌...不对，花牌。”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带着看穿一切的了然。
月见里黑红色长发随动作轻颤，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外号是他刻意在赛场上塑造的张扬形象，却被眼前人轻易戳破伪装。
话音未落，木吉已转身走向黑子。他踏在地板上的每一步都带着独特韵律，深灰色运动裤摩擦出沙沙轻响。“你很有趣！”他突然驻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黑子苍白的脸，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
黑子下意识后退半步，水蓝色眼眸泛起涟漪：“诶？”木吉铁平接着说道：“篮球是需要全面发展的运动，也就是说要求什么都得会。简单点说，只要五个人既会传球又能得分就行。不过因为没有十全十美的，所以才会有不同的分工。还会有特长型选手作为第六人，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极端的第六人。”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像你这样专精一项技能能将其炼制炉火纯青，实在令人惊讶。”木吉单膝微屈，与黑子平视，指尖在空中划出篮球抛物线：“篮球是需要全面发展的运动，也就是说要求什么都得会。”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在诉说古老的故事，“简单点说，只要五个人既会传球又能得分就行。不过因为没有十全十美的，所以才会有不同的分工。”
说到这里，他突然直起身子，抬手虚握成球，“还会有特长型选手作为第六人，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极端的第六人。”
场馆顶灯在木吉身后投下巨大阴影，将黑子整个人笼罩其中。木吉的瞳孔映着少年紧绷的肩线，突然展颜一笑：“像你这样专精一项技能能将其炼至炉火纯青，实在令人惊讶。”
他猛地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起，做出一个接球的姿势——这是邀请，也是挑战。
黑子沉默片刻，修长的手指握紧篮球。当球体离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木吉稳稳接住，手腕灵活翻转，运球时橡胶与地板撞击的声响格外清脆，他迈开长腿，踏出标准的三步上篮，然而，篮球却在篮筐边缘转了半圈，最终弹向月见里脚边。
月见里半蹲在地上，黑红色长发如瀑般垂落，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眉眼，只余下阴影中若隐若现的轮廓，他的指尖缓缓摩挲着篮球表面的磨损纹路，那里凹凸不平，记录着无数次激烈的碰撞与摩擦。
突然，一声轻笑从他喉间溢出，低沉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有些人早早就给自己划了一条线，认定这就是极限了。”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而狡黠的光芒，直直与木吉对视。灯光下，他眼底跳动的光焰仿佛两簇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挑战与好奇：“能如此客观地剖析自己，有自知之明地打球确实了不起。前辈是这个意思吗？”
场馆外的夜风突然呼啸着灌进来，卷起木吉棕褐色的发丝，那些发丝在空中肆意飞扬，如同挣脱束缚的精灵。
木吉直起身子，脸上露出的笑容竟带着几分难得的孩子气，眼中闪烁着跃动的光芒：“但或许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我们还是高中生呢，何不多相信一点自己的可能性？”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冲破一切既定的枷锁。
黑子安静地站在一旁，水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如同幽深的湖水。生性淡然的他，对于这样充满激情的话语，并未做出回应，只是安静地聆听着，周身散发着独属于他的沉静气息。
见黑子没有反应，木吉铁平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感觉像是在自言自语呢，下周见吧，黑子君。”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动作潇洒而随意。
随后，他转身面向月见里，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了点月见里的胸口，力度虽轻，却仿佛重若千钧：“那么你的极限，又在哪里呢？”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要将月见里看穿。
“每个人存在的意义都不同，我相信你自有你的办法。”话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月见里一眼，转身迈开大步，向着场馆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拉长，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室的寂静与那番充满深意的话语，在月见里和黑子心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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