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寒暄过后，诚凛内部举行了3v3的练习赛，球鞋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回荡，橡胶篮球撞击地板的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声，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洒在场地上，为这场训练镀上一层金黄。
火神大我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运着球，脚步如飞，眼神中只有篮筐的方向，小金井慎二和伊月俊见状，立刻迎上去试图阻拦，他们张开双臂，摆出防守的架势。
然而，火神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他低吼一声，猛地加速，身体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向前冲去。
起跳的瞬间，他的肘部挥出，直接撞在小金井和伊月身上，两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在地板上滑出长长的痕迹。
火神站在篮筐下，胸膛剧烈起伏，火红色的刘海下，眼神还残留着进攻时的暴戾，他刚才以雷霆之势强行突破，起跳灌篮时带起的风扫过防守队员，将小金井和伊月直接撞翻在地。
尖锐的哨声刺破凝滞的空气，丽子攥着哨子大步走来，她的发丝随着步伐左右甩动：“犯规了，火神！这是危险动作！”
她的声音严肃而坚定，眼神中带着不满，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是在敲打火神紧绷的神经。
月见里摘下绑在头发上的头绳套到手腕上，黑红色长发随着动作飞扬，眼底翻涌着愠怒，刚才那股带着劲风的灌篮，擦着他耳际掠过，惊出一身冷汗：“你太硬来了，能不能多看看周围。”
他扯了扯领口，语气里压抑着烦躁，他刚才作为火神的队友都差点被误伤，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种独断打法会给团队带来多大隐患，此刻的他满心都是愤怒与担忧，语气中带着责备，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火神，试图让对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火神扯了扯嘴角咬着牙“嘁”了一声，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服，喉结上下滚动着吞下反驳的话语。
他转身时路过黑子时脚步匆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甚至刻意侧开身体同时避开黑子哲也的目光，带起的衣角扫过黑子垂落的指尖。
黑子站在原地，望着火神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
曾经默契无间的两人，此刻却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谁也不愿先迈出那一步。
月见里看着火神的态度和两人刻意的回避，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顶点，火神这家伙今天就跟绷着一根弦似的，仿佛回到了刚入部的时候，不跟任何人打配合，完全不依靠队友。他太熟悉这种状态了——不顾一切的单打独斗，将自己与整个团队割裂开来。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青峰大辉，那个曾经同样天赋异禀，却在孤独中迷失自我的天才。
场馆顶灯在月见里瞳孔里映出冷光，他望着火神僵硬的背影，像头横冲直撞的孤狼，用尖锐的獠牙拒绝所有人靠近，但此刻的火神，比那时更多了几分脆弱与偏执。
——月见里深知，如果放任火神这样下去，他必然会变成下一个青峰大辉。
“喂，火神。”月见里的声音在空旷场馆里格外清晰，火神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线拽住，后颈的肌肉瞬间绷紧，当他转身时，正对上月见里那双眯起的丹凤眼，里面没有往日的戏谑，而是罕见的郑重。
“要不要和我来一场1V1？”月见里弯腰捡起篮球，手指灵活地转着球，橡胶与皮肤摩擦发出沙沙声，他的眼神坚定，直视着火神的眼睛，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场馆里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所有人都愣住了，日向进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小金井和伊月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伊月下意识握紧护腕，黑子垂落的发丝下，睫毛轻轻颤动。
“听说自从你受伤之后都没有出现在练习中，”月见里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充满了压迫感：“我想看看现在的你还有没有作为首发的资格。”
他深知，这场1V1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对决，更是帮助火神找回自我、重新融入团队的关键一战，如果不能让火神正视自己的问题，那么等待诚凛的，很可能是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火神死死盯着月见里手中的篮球，指节捏得发白，仿佛那是他必须征服的敌人，阳光透过天窗斜斜照在两人身上，在地板上投出两道即将碰撞的影子。体育馆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火神与月见里对峙的身影在顶灯照射下投出两道锋利的影子，交织出剑拔弩张的气场。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憨厚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呐，火神君、花牌君——”
木吉铁平从人群中走出，他身上的训练服微微汗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月见里原本半眯的丹凤眼瞬间危险地眯成细线，黑红色长发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他将篮球在地面重重一拍，发出沉闷的声响：“请好好叫我的名字，木吉前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尾音上扬的弧度里藏着不容忽视的不悦。
然而木吉仿佛自带危险屏蔽器，只是挠了挠头，标志性的爽朗笑容丝毫未减。他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看向两人：“虽然说我也想尽快上场比赛，但如果因为我是学长，一归队就让我上场的话未免难以服众。——所以这场 1V1 要不就由我和火神君吧。”
他的视线似乎在询问月见里是否可行，本以为会直接否决的月见里居然沉默了，他摩挲着耳钉，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始认真思索这个提议，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篮球表面的纹路，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片刻后，他突然将篮球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木吉怀中：“可以，我同意了。不过一球定胜负，谁赢谁首发。”他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木吉稳稳接住篮球，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一言为定！”他转身走向场地中央时，运动鞋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对决奏响前奏。
体育馆顶灯将木地板照得发亮，众人严阵以待地围成半圆，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木吉铁平单手持球屈膝下沉，双手如铁钳般张开，宽厚的身躯几乎遮蔽了半个篮筐，火神大我火红色发丝下的眼神锐利如鹰，看着他运球节奏由缓至急，橡胶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木吉突然启动，193cm看似笨重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敏捷，交叉步突破时鞋底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凭借扎实的基本功晃开火神的防守，转身时球衣带起一阵劲风，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篮筐，手腕灵巧一抖，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就在球体即将触及篮网的刹那，一道红色残影撕裂空气——火神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滞空能力高高跃起，手掌如出鞘的利刃般狠狠按下篮球。剧烈的撞击声中，篮球重重砸向地板，弹起的高度几乎触及场馆顶灯。
“好快的反应！”木吉落地时膝盖微屈，望着火神依旧挺拔的脊背由衷赞叹。
他注意到对方落地瞬间肌肉紧绷的弧度，那是经年累月高强度训练形成的完美缓冲姿态，这份爆发力即便在天才云集的篮球界也足以鹤立鸡群。
场边的月见里倚靠在黑子身上，黑红色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他双手环胸，指尖轻点护腕，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有意思。”
木吉突破时流畅的变向与火神教科书式的封盖，都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当他注意到木吉落地时，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刚才木吉铁平的动作看起来怪怪的了。
夺回球权的火神突然压低重心，运球节奏骤变，连续两个假动作如同鬼魅，木吉的脚步虽及时跟上，却在判断方向时慢了半拍。
就在两人同时起跳的瞬间，火神竟在空中扭转身体，凭借恐怖的腰腹力量完成一记反身灌篮！篮球入网的瞬间，篮网发出清脆的震颤声，惊起场馆角落沉睡的尘埃。
木吉落地后微微摇晃，随即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是我输了，按照约定，首发是你的了。”他的手掌重重拍在火神肩上，带着兄长般的鼓励。
火神面无表情地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转身推开训练馆的铁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枯叶汹涌而入，瞬间吞没了他挺拔的身影：“那我先走一步，辛苦了。”话音未落，厚重的铁门已轰然关闭，将室内的温度与室外的严寒彻底隔绝。
月见里盯着紧闭的大门，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抓起外套披在肩上，脚步轻快地跟了出去：“我也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路过黑子时，黑子下意识伸手拉住月见里的手，他注意到少年欲言又止的眼神。
修长的手指轻轻捧起黑子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语气温柔得如同春日的风：“放心，我只是去确认点东西。”
刚要迈出大门，月见里的脚步顿住，随后用一种死灰般的眼神看向木吉铁平，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得绝望和无语：“前辈，答应我，下次训练请不要穿着室内鞋好吗？”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木吉的双脚——那双本该出现在更衣室的白色室内鞋，此刻正稳稳踩在篮球场上。
一时间，整个场馆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在耳畔回荡。
寒风呼啸的走廊里，月见里远远望着前方火神紧绷的背影，加快了脚步。
这场看似简单的对决，暴露出的不仅是火神强势回归的锋芒，而那个急于证明自己的红发少年，或许正需要一场能真正解开他心结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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