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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传递后的宁静(中)

史莱克:既定的命运

就在魂环彻底融入的瞬间,一道金绿色的光芒突然从白鹿体内逸出,在空中微微停顿后,化作一块左臂魂骨缓缓悬浮

那魂骨通体泛着温润的光泽,金色纹路如藤蔓般缠绕在翠绿的骨面上,流转间还带着生命神树同款的莹白微光,连边缘都没有半分魂骨常见的凛冽寒气。

可时邶并未让后续的融合继续。他起身将那块特殊的魂骨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目光灼灼地望着骨面上流转的光泽,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温润的骨身。

“罢了……”商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抬手一挥,魂骨便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入空间储物戒中,“先将它好生安葬,之后随我回星斗大森林。”

时邶垂眸应了声,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魂骨的温润触感,他下意识攥了攥掌心,目光掠过白鹿渐渐失去光泽的躯体时,眼底沉下去的情绪又悄悄浮起几分。

铁锹落土的声响渐渐沉寂,一方新土隆起,将那曾叱咤山林的十万年高阶魂兽彻底掩埋,最终只落成个不起眼的土堆。

时邶跟在商榷身后,脚步下意识顿住,目光沉沉地望向那方土堆,眼底翻涌的情绪压得极深,有不舍,有怅然,还有一丝未说出口的郑重,直到商榷的身影走出数步,他才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跟上。

极北之地,龙城的酒店房间里光线偏暗。

时岚坐在床边,整个人几乎贴在千向阳肩头,温热的泪水早已浸湿对方的衣料,在深色布料上晕开一片浅痕。

她紧攥着千向阳的衣袖,指尖泛白,与哥哥时邶的心灵感应那头,已沉寂了数个小时。

这份空白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的心绪反复起伏,焦灼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的情绪濒临崩溃边缘时,时邶的声音终于透过心灵感应传来,带着一丝刚经历过沉淀的沙哑,却像一道微光,瞬间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心神。

确认时邶平安无事后,时岚悬了数个小时的心终于落定。

她缓缓抬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睫毛沾着晶莹的泪珠,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漾开一抹劫后余生的笑。

她攥着千向阳的手紧了紧,声音还带着哭过的微哑,却迫不及待地开口,将时邶那边的状况细细讲来。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时邶闯地狱路的惊险,到觉醒领域的惊喜,细节一点都没落下,脸上的泪还没擦净,笑意却越来越浓。

千向阳笑着抬手,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轻轻揉了揉时岚柔软的发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索性没有令人担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那处还沾着未拭净的泪痕,像落了颗碎钻,看得人心软。他又放轻了声音,补了句:“今天辛苦了。”

时岚轻轻摇了摇头,原本和他面对面坐着,此刻却顺着身体的惯性微微弯腰,将头稳稳抵在他胸口。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像最安稳的鼓点,瞬间将她几个小时里悬着的焦虑、不安都揉碎了。

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她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刚哭过的软意,像只终于找到归处的小兽:“谢谢你,太阳……还有,哥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她很少这样叫他“哥哥”,两个字轻得像落在心尖的羽毛,却裹着全然的依赖与信赖。

话音刚落,连房间里的安静都像是被染上了暖意,连窗外极北之地的寒风,都似隔远了几分。

“好好休息吧。”千向阳抬手,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节奏舒缓地安抚着

“小奥他们从下午就一直问你的情况,想来也很担心,我去楼下和他们解释一下,顺便让厨房留些热粥,等你醒了刚好能吃。”

时岚这才缓缓直起身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把脸上残留的泪痕蹭在衣袖上,眼神里的慌乱褪去大半,只余下些许疲惫。

她望着千向阳的眼睛,轻轻点头,声音还有点哑:“好。”

说话时,她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身下的床单,那点小动作里,还藏着刚从情绪里缓过来的细微不安。

千向阳将她攥着床单的指尖、眼底未散的细微不安尽收眼底,他没有戳破。

只是微微俯身,目光与她平视,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放软的温柔,还掺了点哄人的耐心:“别怕,小邶不在,这不还有太阳哥哥陪着你么?”

闻声,时岚先是一怔,随即“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方才还泛着红的眼尾瞬间弯起,像漾了圈暖意的月牙。

她抬手轻轻蹭了蹭鼻尖,带着哭腔的沙哑还没完全褪去,笑声里却裹了点羞赧的软意:“哪有人这么叫自己的……”

话虽这么说,她攥着床单的指尖却悄悄松开,连眼底那点悬着的不安,也像是被这声“太阳哥哥”烘得没了踪影,只剩下心口泛开的温软。

“那太阳哥哥,我先吃皮蛋瘦肉粥!”时岚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故意拖长了语调调侃道,说话时还轻轻晃了晃身子,像极了小时候撒娇要零食的模样,眼底满是狡黠的光。

千向阳听了,眼底的笑意更深,他顺势从床边站起身,双臂向上轻轻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瞬间驱散了方才陪着时岚时的几分沉静。

他低头看向还坐在床边的时岚,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夸张的得意,声音清亮又带着暖意:“行啊!今天就让你尝尝太阳哥哥的手艺,这可是独家配方,一般人我还不给做呢,你今天算是有口福喽!”

说着,他还伸手揉了揉时岚的头发,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随后才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脚步轻快。

连背影都透着几分轻松的活力,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乖乖在房间等着,粥好了我叫你,别乱跑。”

千向阳刚握住门把手拉开房门,视线触及门口的身影时,脚步骤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迅速收敛神色,面上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他侧身轻步走出房间,反手将房门缓缓带上,避免发出半点声响惊扰到屋内的时岚。

直到门彻底闭合,才转过身,目光落在门口那抹雪白色身影上。

长白双手抱胸倚在墙边,银发垂落肩头,周身带着惯有的清冷气息,正静静看着他。

千向阳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在这里多久了?”

长白见他出来,原本放松的姿态微微收敛,站直了身体,目光不自觉地往紧闭的房门方向扫了一眼。

见千向阳刻意压低声音,也跟着放轻了语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接问道:“小楠怎么样?她没出事吧?”

话语间,素来冷淡的语气里难得掺了几分急切,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悄悄攥紧了些。

“她刚缓过来,正在里面休息,别打扰她。”千向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完便转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显然是想换个地方谈话,避免在房门口叨扰到屋内的时岚。

可他走了几步,回头却见长白依旧站在时岚的房门口,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千向阳心中的不满瞬间涌了上来,声音里添了几分厉色,却依旧刻意控制着音量,只让两人听清:“长白!”

这两个字带着明显的警示,眼神也冷了几分,显然是在提醒对方不要在这里停留。

长白这才回过神,感受到千向阳语气里的不悦,缓缓收回目光,虽依旧面无表情,却还是迈开脚步,朝着千向阳的方向跟了过去。

只是走之前,又忍不住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担忧。

千向阳刚带着长白走到酒店大厅,目光一扫便顿住了,奥斯卡、阿瘦、老墨竟都在大厅里等着,沙发上、角落的椅子上各占了一处,显然已等候许久。

瞧见他下来,奥斯卡和阿瘦几乎是立刻起身,快步朝着他围了上来,连带着原本靠在吧台边、素来沉稳的老墨,也直起了身子,目光紧紧落在他身上,虽没上前,眼神里的关切却半点没藏。

“怎么样怎么样?小岚和小邶都没事吧?”奥斯卡脚步最快,几乎是冲到千向阳面前,语气里满是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连呼吸都比平时快了几分,显然是担心坏了。

阿瘦跟在后面,也连连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千向阳的嘴,生怕错过一个字。

千向阳先没急着回答,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身后,见长白果然乖乖跟了下来,没有再停留在时岚房门口,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

他走到旁边的桌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喉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都没事。小邶那边已经顺利闯过了地狱路,觉醒了杀神领域,安全得很;

“小岚刚才担心坏了,现在情绪稳下来,正在房间里休息着,我等会儿给她做点粥。”

这话一出,围着的两人瞬间松了口气。奥斯卡猛地拍了下大腿,脸上的焦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就说!”

“小邶那小子向来吉人自有天相,从小闯祸就没翻过车,这次肯定也能逢凶化吉!”

“你看,不仅安全过关,还得了杀神领域,这运气、这实力,没谁了!”他说得眉飞色舞,连带着之前的担忧都变成了对时邶的夸赞,语气里满是熟悉的热络。

一旁的阿瘦也长长舒了口气,双手合十对着天花板轻轻拜了拜,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刚才小岚满身杀气,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出点什么事,现在总算能放下了。”他说着,还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显然刚才也跟着紧张坏了。

一直没上前的老墨也缓缓走了过来,脸上虽依旧没太多表情,但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些,他看着千向阳,声音沉稳:“没事就好。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说。”简单一句话,却透着实实在在的关心。

千向阳看着众人明显松下来的神情,眼底也漾开几分温和,他轻轻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与感激:“各位今天辛苦了,还让大家跟着担心这么久,现在没什么事了,都好好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

“休息哪有心思啊!”阿瘦摆了摆手,目光不自觉往电梯口的方向扫了眼,显然还惦记着时岚。

他转头拍了拍身旁老墨的胳膊,语气干脆:“我看这样,我和老墨去外面四周转转,顺便给小岚买点她爱吃的,让她待会儿喝粥的时候能配着吃。”

老墨在一旁听着,没多言语,只是朝着阿瘦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提议。

奥斯卡一听,立刻凑了上来,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他拍了拍胸脯,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向阳哥,那我跟你一起去做饭!”

“你可不知道,这酒店的厨师长跟我可是老熟人了,上次来龙城还一起聊过厨艺,咱们去后厨要食材、借工具,保管一路顺畅”

“还能让他给咱指点两句,保证让小岚喝上最香的皮蛋瘦肉粥!”说着,还不忘对着千向阳眨了眨眼,一副“选我准没错”的模样。

唯有长白,自始至终默默站在人群身后,雪白色的身影在暖黄的大厅灯光下显得有些安静。

他没有凑上前接话,只是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布料,目光偶尔会落在楼梯口的方向

那里是通往时岚房间的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牵挂,却又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上前打扰。

直到阿瘦和老墨转身准备出门,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千向阳和奥斯卡,又很快落回地面,依旧没说话。

千向阳将众人的话记在心里,转身时目光恰好扫过站在身后的长白,脚步微顿。

他眼神沉了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审视,更藏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语气也比刚才严肃了几分:“别去打扰小岚,让她好好休息。”

长白闻言,缓缓抬头,迎上千向阳的目光。

他眼底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依旧是惯有的清冷,却在沉默片刻后,声音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简短的回应里听不出太多波澜,却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轻轻落在空气里。

千向阳和奥斯卡的身影刚消失在厨房方向,长白便缓步走到大厅角落的沙发坐下。

他微微垂着眼,黝黑色的发丝落在肩头,平日里周身凛冽的清冷感淡了几分,反倒漫开一层不易察觉的颓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目光空茫地落在地面某处,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沉了下来,没了先前的紧绷,只剩藏不住的低落。

“长白大哥?”

轻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时,长白才猛地回神,下意识抬头,视线猝不及防撞进时岚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像落进了一汪刚被雨水浸过的深潭,清亮却藏着未散的软意。

他竟完全没察觉,不知何时,时岚已经悄悄走出了房间,正站在沙发旁。

时岚双手背在身后,指尖似乎还攥着衣角,轻轻晃了晃身子,目光带着几分好奇落在他脸上,似乎在探究他方才为何独自出神。

她的眼眶还泛着淡淡的红,眼尾那点红意没完全褪去,连带着眼睫上似乎还沾着细碎的水光,一看便知刚才又悄悄哭过

鼻尖也有点泛红,说话时声音还有点发闷,却刻意放得轻柔,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见长白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时岚又往前凑了半步,轻轻歪了歪头:“长白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

“刚才我在楼上就看见你了,还以为你跟太阳他们一起……”时岚说着,便自然地在长白身侧的沙发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却恰好打破了方才的沉寂。

她完全没注意到长白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手本就骨节分明,此刻却悄悄攥紧,指节泛着淡淡的白。

连指尖都绷得有些僵硬,和平日里从容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藏着他没说出口的局促。

“阿瘦和老墨出门买点心了,向阳和奥斯卡在厨房……准备给你做皮蛋瘦肉粥。”长白开口时,声音比平时略快了些,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紧

显然还没从方才的局促里完全缓过来,连说出口的话都不自觉多了几分解释的意味。

“哦……好吧。”时岚伸手抓起桌上的瓜子,指尖捏着一颗瓜子来回转着,没什么精神地回应道。

她把瓜子壳轻轻磕开,却没吃里面的仁,只是随手放在手边的小碟子里,动作慢悠悠的,眉宇间还带着没睡够的倦意,显然是真的觉得无聊。

长白看着她这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又想起千向阳之前的叮嘱,忍不住问道:“你不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吗?”

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语气里不自觉添了几分关切,连攥着膝盖的手都悄悄松了些。

“想睡的,”时岚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瓜子放下,身子往沙发背里靠了靠,眼神有点放空”

“可躺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总想着哥哥那边的事,怎么都睡不着。”

“索性就下来了,看看你们在忙什么,说不定还能热闹点。”她说着,抬手揉了揉有点发沉的太阳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看着格外惹人疼。

长白又沉默了。

他本就不是爱刨根问底、会找话题的性子,此刻看着身边嗑着瓜子的时岚,竟莫名生出几分急切

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话痨,哪怕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也好,总好过这样两人并肩坐着,只剩瓜子壳轻磕的声响,空气里都透着几分尴尬的安静。

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蜷了蜷,好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沉默蔓延。

时岚倒没这份负担。她向来随性,想说话时能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不想说时便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

此刻她正低头专注地嗑着瓜子,指尖捏着瓜子的动作熟练又轻巧,偶尔还会侧头跟长白分享:“长白大哥,你要不要吃?这瓜子还挺香的,咸淡刚好,不像上次买的,要么太咸要么没味儿。”

说着就抓了一把递过去,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全然没察觉身边人内心的纠结。

只自顾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连嗑瓜子的节奏都慢悠悠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惬意。

长白本已在心里想好说辞,准备温声说“你吃吧”,可身体却比思绪快了半拍。

在时岚递来那捧剥好的、白胖饱满的瓜子时,他的手竟鬼使神差地伸了出去,轻轻接了过来。

指尖触到温热的瓜子仁,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尖悄悄泛了点热,只能低声道:“谢谢。”

时岚见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漾开细碎的笑意。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长白

平日总是清冷沉稳、连话都少得可怜,此刻却像个被戳中小心思的少年,连接个瓜子都透着几分慌乱,模样竟有些可爱。

她索性往前凑了凑,脑袋微微歪着,目光落在他略显紧绷的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长白大哥,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说话时,她离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袖,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森林香气,

那是她身上惯有的味道,清清爽爽的,像雨后的树林,总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长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手里本就没攥紧的瓜子仁瞬间失了力道,“哗啦”一声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白花花的一小片散在深色地毯边缘,格外显眼。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只觉得方才被她呼吸扫过的脸颊,正一点点发烫,连指尖都跟着有些发麻。

“哦豁。”时岚下意识低下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瓜子仁,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刚剥好的呢,还想着让你尝尝味儿,这下全没啦。”

她说着,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地板,似乎想把瓜子仁捡起来,却又怕弄脏了,只能作罢,抬头看向长白时,眼底还带着点没散的可惜,倒没半点责怪的意思。

长白看着地上的瓜子仁,又看看眼前时岚那双写满遗憾的眼睛,脸颊的温度瞬间升了上来,连声音都有些发紧:“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帮你剥。”

说着,他便弯腰想去捡桌上的瓜子,动作却因为慌乱显得有些笨拙,指尖好几次都没捏住瓜子壳。

见状,时岚倒没在意他方才的慌乱,反而弯了弯眼,伸手一把轻轻握住他还僵在半空的手

她的指尖带着刚嗑完瓜子的微暖,轻轻将他的手掌撑开。

又从桌上的小碟里抓起一把先前剥好的、颗颗饱满的瓜子仁,小心翼翼地放进他掌心,瓜子仁稳稳落在他手心里。

“咯,还有呢,刚才剥了不少,够你吃的。”她说话时,带着点孩子气的亲昵,眼底全然是轻松的笑意,半点没注意到自己这举动让长白的身体瞬间更僵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还有瓜子仁的温热,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悄攥紧,指节又开始泛白。

时岚放好瓜子仁,便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又拿起一颗瓜子磕了起来,一边磕一边随口说道:“我早知道自己嘴笨,剥的时候多弄了点,这些够你吃会儿的。”

她说着,还侧过头看他,嘴角沾了点瓜子壳的碎屑也没察觉,模样带着几分随性的可爱。

“哎呀,差点忘了!”时岚突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声音里带着点恍然大悟的雀跃,打破了刚才的小沉默。

长白刚把一颗瓜子仁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细品味道,听见动静便立刻转头看过去,眉梢微挑,眼神里满是疑惑,显然没明白她突然这般举动是为何。

只见时岚手腕轻轻一晃,一道微光闪过,一个巴掌大的精致小礼盒便出现在她掌心

礼盒是深棕色的,还系着浅金色的细带,看着格外小巧。

她指尖灵巧地解开带子,掀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根黑绳,绳上串着一颗圆润的黑珠子。

在大厅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哑光,珠子表面还细细雕刻着些纹路,不仔细看便容易忽略。

“送给你。”时岚捏着黑绳的一端,将黑珠子轻轻递到长白面前,眼底带着几分期待的笑意。

长白彻底愣住了,握着瓜子仁的手顿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黑珠子入手微凉,触感细腻,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给我的?”

“对啊!”时岚点头,语气理所当然,“长白大哥之前又送我好看的头饰,这次还特意帮我解决魂环的事儿,忙前忙后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白忙活呀。”

她说着,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现在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能先买个小东西顶一顶,你别嫌弃。”

长白垂眸看着掌心的黑珠子,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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