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木九渊发作,她快走几步,整个人倚到他身前,这才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睨着轮椅里的少年,声音不疾不徐。
“云洋,我知道你身子弱,被宠坏了,习惯了被人捧着护着。疼得受不了下意识抓人,这事,情有可原。”
云洋的脸白了白,嘴唇翕动,满脸的委屈。
林晚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话锋一转,陡然凌厉。
“可你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方州国名义上的主君,就为这么点破事,在这腻腻歪歪,含沙射影,像什么样子!”
“做男人,就给我大气点!学学你姐!”
木九渊眼里的杀气,硬生生被她这番话给憋了回去。他黑沉沉的眼珠转了转,瞟了林晚一眼,竟真的摆出了一副“我很大气”的表情。
“你!”云洋猛地把木轮椅转了一圈,背过身去,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我只是关心你!男女授受不亲,我怕姐夫误会,才帮你解释几句,我只是……”
林晚冷冷截断他的话。
“你只是在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云洋猛地又把轮椅转了回来,一双眼睛气得通红,几乎是咬着牙迸出几个字。
“我要歇息了!你们走!”
林晚懒得再理他,一手拉着一个,拽着荒芜和木九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洋的寝宫。
荒芜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刚才那火气也太大了!他不就是跟你道个歉吗,至于吗?”
“我没生气。”林晚叹了口气,“大姐姐,你真觉得他那是道歉?他那是拱火!句句不离我和他拉了手,生怕木九渊不生气。我要是再顺着他,他下一步就该哭了,到时候错的全是我。”
他倒也不是有什么天大的恶意,就是见不得木九渊痛快,下意识地就要挑拨一下。
要是今天纵容了他,后面还指不定怎么得寸进尺。
荒芜也不是个傻子,稍微一琢磨,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云焕洲什么都好,就是太惯着这个弟弟了,回头我非得跟她说说!”
林晚摇了摇头。
“这种小事没必要,说出来,倒显得我们小气,反而惹得云焕洲不痛快。”
荒芜眉毛一横,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这怎么是小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事上不教,难道等他捅出天大的篓子再教吗!”
林晚轻轻叹息。
“大事,或许已经来了。”
荒芜一惊,猛地看向她。
林晚已经转头,对上了木九渊。
“你发现了什么?”
木九渊眉梢轻轻一挑,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又低又沉。
“小晚儿,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林晚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冲他笑。
“我就是钻进你心里了,怎么着吧?”
木九渊呼吸一顿,耳根子有些发烫,嘴上却不饶人。
“当着外人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大姐姐又不是外人。”林晚嗔了他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娇,“有什么好害羞的,归墟王脸皮这么薄?”
木九渊:“……”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彻底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