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

云焕洲猛地抬头：“什么？！”

一炷香后，云焕洲带着一队精锐侍卫，跟着荒芜几人，悄无声息地隐蔽在王宫外的一片雪林之中。

“凶徒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王宫附近动手吧？”云焕洲压着声音，满是困惑。

荒芜的表情很复杂。

“等着看吧。说实话，我倒希望是咱们猜错了。”

云焕洲的眉头，缓缓地，一点点地皱了起来。

约摸到了二更天。

一团影子从侧门鬼祟掠出，行动迅捷，径直向着南面飞速行去。

那是一个身强体壮的高阶侍卫，背上，却是一个腿脚有疾的孱弱身影。

云焕洲身子一震，刚要出声，荒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

云焕洲整个人僵在原地，震惊到失语，许久，才迟缓地点了下头。

“小洋他……大半夜……去哪儿。”她失神地喃喃，声音细若蚊蚋。

“看看不就知道了。”木九渊闲闲地抱起手臂，一副纯粹看戏的模样。

一行人远远吊在后面，跟着云洋到了一处普普通通的院子外。

夜风里，云洋的声音阴鸷得吓人：“云二，弄醒他。”

侍卫云二得令，抬脚便开始踹门，砰砰作响。

院中很快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就在院门被拉开的前一瞬，侍卫背着云洋，悄无声息地隐入后巷。

一个精瘦健壮的中年男人拉开门，左右一看空无一人，气得狠狠在门上踹了好几脚才回去。

木九渊眯着眼，扫过屋檐下放着的行头，轻笑一声：“是个锁匠。”

难怪能轻易闯进少女的闺房，将人掳走。

云焕洲的脸色一寸寸冷下去，周身的气息寒得刺骨。

片刻之后，云洋又让云二踹了一次门。

锁匠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他披上一件能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蓑衣，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云洋在后，云焕洲一行人则在更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半个时辰后，锁匠成功潜入一户人家，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纤细女子翻墙出来。

等锁匠走远，云二将云洋放在树下，自己则轻身掠进那户人家中，熟练地替锁匠抹去了所有痕迹。

云焕洲的眼泪，无声地潺潺而下。

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全是破碎的悲凉：“云二是我娘一手调教出来的，我自小便跟着他学寻踪觅迹之术……我让他保护小弟，教导小弟，不是让他……替小弟做这种事的啊！难怪，难怪我什么都查不到。”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追着锁匠，来到城南一间僻静废弃的磨坊。

云洋让云二停在窗边。

他颤着双手，死死抓住窗棂，一双眼睛睁得浑圆，额角迸出兴奋的青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死死盯住屋内的一切。

“上啊，快上啊……”他用压抑不住的气音催促着，嗓音嘶哑。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姐姐，已如鬼魅般悄然立于身后。

磨坊中，锁匠狞笑着取出一把铁锥，一巴掌拍醒了地上昏迷的少女。

“打，对，打她！先踹她的头，再……”

林晚再也按捺不住。

她手腕一扬，一颗水球呼啸而出，精准地砸在云洋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漂亮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