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坐在出版社楼下的咖啡馆里，窗外的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她低头翻着手中的书稿，铅笔在纸页边缘做着细小的标记，但思绪却飘得很远。
这家咖啡馆是她常来的地方，安静、光线好，适合工作。但今天，她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
"您的焦糖玛奇朵。"服务员将咖啡放在她面前，轻言道了谢，却没有立刻去喝。
她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的咖啡厅——那是言寺常去的地方。自从上次那个失控的吻后，他们已经一周没联系了。她告诉自己不该在意，可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搜寻他的身影。
然后，她看到了。
言寺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是一个红发女孩。
女孩的头发像火焰一样鲜艳，在昏暗的咖啡厅里格外扎眼。她穿着露脐装和破洞牛仔裤，年轻、张扬，与言寺沉稳的深灰色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轻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铅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她看着女孩亲昵地挽住言寺的手臂，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咯咯笑起来。言寺低头听着，嘴角挂着轻言从未见过的、放松的微笑。
——那种笑容，他从未给过她。
女孩突然凑上去，在言寺脸颊上亲了一下。言寺没有躲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纵容。
轻言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撞翻，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浸湿了她的书稿。
她抓起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她没有带伞，却顾不上躲雨，只是快步往前走，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红发女孩的笑容、言寺纵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原来，他已经有了新的人。
——原来，那个吻真的只是酒精作祟。
轻言站在雨中，突然觉得可笑。她竟然还抱有一丝期待，以为言寺那句"我根本没醉"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他酒后的一场意外。
回到公寓，轻言机械地脱下湿透的外套，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她想起大学时的言寺——那个穿蓝色衬衫、会为她织围巾的男孩。他连牵她的手都会脸红，更别说在公共场合亲吻。
而现在，他任由那个红发女孩亲昵地挂在他身上，毫不避讳。
轻言关上水龙头，镜子被水汽模糊，她伸手擦了一下，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
——五年，真的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深夜，轻言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她点开和言寺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她发的「领带不要了，扔了吧」，言寺只回了一个「好」。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想问他那个红发女孩是谁，想问他为什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想问他那个吻到底算什么……
但最终，她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她有什么资格问呢？
——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轻言关掉手机，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窗外，雨还在下，像极了五年前言寺消失的那个夜晚。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