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睡着后,言寺带轻言去了医院天台。
凌晨五点的风带着凉意,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渐渐被晨光染成淡金色。言寺靠在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轻言记得他以前从不抽烟。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轻声问。
言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卷:"我妈走后第三个月。"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五年前那个雨夜,他接到医院的电话,母亲病情突然恶化。等他赶到时,只剩下一张白布覆盖的轮廓。
"她走得很突然,"言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轻言想起大学时,言寺提起母亲时眼里闪烁的温柔。那位教钢琴的温柔女人,会在他每次回家时烤一碟杏仁饼干。
"葬礼后,我爸给了我一个信封,"言寺突然笑了,笑容苦涩,"里面是言檬的照片——他再婚后生的女儿。"
轻言终于知道言寺消失的五年去了哪里。
他休学照顾生病的母亲,却在葬礼上发现父亲早已有了新的家庭。保险金被继母掌控,他靠打三份工支付言檬的学费和自己的药费。
"最困难的时候,"言寺解开袖扣,露出手腕内侧的疤痕,"我试过......"
轻言猛地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那道疤痕很浅,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又很快被主人后悔地处理过。
"后来呢?"她的声音发抖。
言寺轻轻回握她的手:"后来我想起,有人说过要和我一起看哥特式建筑。"
那是他们大学时的约定。轻言曾在某本书里夹了张纸条,说想和他一起去欧洲看教堂。
晨光中,言寺的眼睛像是融化的琥珀:"轻言,这五年......"
"不用解释,"轻言打断他,"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