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邵闻言挑了挑眉,单手撑着窗棂利落地翻了进来。
玄色衣袍带起一阵风,惊得烛火剧烈摇晃,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我翻的是自家表妹的窗子。”
他把食盒往案几上一放,糖蒸酥酪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总比某些人偷偷摸摸画校场路线强。”
郑楚玉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跳起来:“谁画校场了!我那是...是在研究茶道!”
说着就要拿起水杯向着魏邵身侧的带着水渍的茶几泼去。
哇~
郑楚玉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着一幕。
她握着水杯的手还保持着前挥的姿势,眼睁睁看着半杯温水兜头泼在魏邵脸上。
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滚,浸湿了玄色衣襟,几缕贴在额角的发丝被水濡湿,沾在光洁的额头上。
方才还带着戏谑笑意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水汽,倒显得有几分狼狈。
“对、对不起!”
“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郑楚玉吓得手一抖,水杯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溅到脚边。
她慌忙去摸帕子,指尖却抖得厉害,半天没从袖中掏出来。
郑楚玉虽然心里总是在琢磨着想要报复魏邵,但也清楚魏邵的地位,加之从前的经历,让她在面对魏邵时总有些发怵。
只有在姨母朱夫人在时,郑楚玉才敢大展身手的报复。
狐假虎威!
此时,她不慎将茶水撒到了魏邵的脸上,有损他魏国主君的威严。
这。。。。
怎么会这样?她本想泼向茶几毁了那水渍,怎么偏偏泼到了他脸上?
啊啊啊啊!
郑楚玉的心中千回百转。
魏邵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擦过下颌线时,忽然低笑出声。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恼怒,反倒带着几分纵容,惊得郑楚玉猛地抬头。
“看来表妹不仅研究茶道,还想给我洗把脸清醒清醒。”
他伸手捏住她乱挥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袖传过来,烫得郑楚玉像被火燎了似的想抽回手。
“我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眼眶发红,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谁让你突然说我画校场... 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魏邵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湿发上的水珠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只是什么?”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只是想趁着我明日去校场,做些什么古怪的事?”
魏邵越凑越近,几乎要贴到郑楚玉的身上。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在去校场的必经之路上放了点“小礼物”。
郑楚玉咬着唇不敢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像只做错事的兔子。
魏邵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点被泼了水的不悦早散了干净。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泪珠:“好了,不逗你了。”
他直起身,随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袍披在肩上,遮住湿透的衣襟:“糖蒸酥酪再不吃就凉了。”
郑楚玉愣愣地看着他走到案几旁,自顾自打开食盒,用银勺舀了一块酥酪递到她面前:“尝尝?特意让厨房加了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