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我愿意等你。”
“你放心！” 年羹尧立刻打断她，语气比刚才更坚定了，“我一定、我一定！”
他说着，有些慌乱的伸手想去握宜修的手，却又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只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宜修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只剩下淡淡的暖意。
这时，远处传来前院的钟声，想来是快要到守岁的时辰。
剪秋从屋里出来，笑着说：“小姐，年公子，时辰到了，新年来了。”
年羹尧抬头看了看，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了。
他深深看了宜修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舍：“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宜修点了点头，轻声道：“保重。”
年羹尧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灵活地翻出了院墙，这一次比刚才熟练了许多。
宜修站在原地，看着院墙的方向。
剪秋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小姐，真的会等？”
剪秋感觉自家小姐不是这样的性子。
宜修看着夜空中依旧飘着的两盏孔明灯，轻声说，“或许吧！”
剪秋见宜修心底有数，便也放下心来。
她自身的经历让她清楚男人的承诺是这个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她的娘亲就是因为错信了丈夫，才会被卖成窑姐，要不是小姐救了她，她就会和她娘一样被玩死在腌臢的地方。
乌拉那拉府难得有一段清净的日子。
觉罗氏自从费扬古去世后便开始愁起了柔则的婚事。
她是不满意威远将军的儿子的。
说的好听是个少将军，但其实就是个嫡次子，不能承袭宗庙。
觉罗氏觉得自己的女儿那般的好，怎么能只做一个区区的将军夫人。
尤其是如今的德妃乌雅氏和乌拉那拉家连了宗，眼看着四阿哥就到了婚配的年级，觉罗氏怎么能不盯上这块肥肉。
——
之后的两年，宜修与年羹尧的相处虽寥寥可数，却从未断了联系。
年羹尧埋首苦读之余，总会托可靠的人给宜修递来书信，有时是几句简单的平安报喜，有时是提及京中趣事，偶尔还会附上一片他从江南带回的干枯花瓣。
宜修则会在夜深人静时，就着灯光回信，说些府里的日常，或是抄录几段自己喜欢的诗词。两人隔着高墙与礼教，却用笔墨维系着这份小心翼翼的情意，让宜修在压抑的府邸生活中，多了一份隐秘的期待。
转眼到了宜修十五岁。
宫中传来选秀的旨意，凡是适龄的八旗女子，皆需参加。
消息传到乌拉那拉府，觉罗氏立刻忙了起来，当然不是为宜修的选秀。
而是想着怎样让柔则赶紧摆脱将军府的婚事。
宜修得知消息时，正在窗边调香，手中的香勺 “当啷” 一声掉在桌上。
或许是觉罗氏这两年的漠视让宜修获得短暂喘息，差点忘了自己会参加选秀的事情。
不过她也只是担忧了一会儿，她太清楚，觉罗氏不会让她越过柔则的，所以她去选秀不过就是一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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