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 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宜修耳边炸开。
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 怎么会是她？
她明明只是个庶女，觉罗氏从未想过让她攀附皇家，更何况是雍郡王这样的皇子。
年羹尧的信还在锦盒里，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可这道圣旨，却将她所有的期待都击得粉碎。
宜修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甚至还要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宜修此刻甚至不敢去想年羹尧得知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只觉得过往种种如今看来竟像个笑话。
“乌拉那拉·宜修接旨，谢主隆恩。”
宜修机械地叩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攥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轻微的刺痛让她稍微找回了一点现实感。
旁边的柔则也愣住了，她看着宜修苍白的侧脸，心里满是担忧。
她是知道宜修和年羹尧的事情的，去年除夕年羹尧翻墙来找宜修时，她偶然撞见了，只是一直没点破。
如今宜修被指婚给雍郡王，这意味着两人再无可能。
柔则想伸手拉一拉宜修的衣袖，可还没等她碰到宜修，就被觉罗氏猛地拽住了手腕。
觉罗氏的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不甘。
她用力拉着柔则站起身，根本没去看宜修，也没理会周围下人探究的目光。
她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德妃看上的是宜修这个庶女，而不是她精心培养的柔则？
宜修不过是个卑贱姨娘生的，凭什么能成为皇家人，凭什么能压在柔则头上？
此刻的觉罗氏根本不记得柔则的婚约。
等到宫里的人一走，觉罗氏便开口。
“柔则，跟我走！” 觉罗氏的声音带着怒意，拉着柔则就往府里走，根本不给柔则安慰宜修的机会。
柔则回头看了一眼宜修，见宜修依旧跪在地上，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心里满是无奈和心疼，却也只能被觉罗氏强行拉走。
宜修缓缓站起身，看着觉罗氏和柔则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圣旨，心里一片茫然。
剪秋连忙上前扶住她，低声道：“小姐，先回屋吧。”
“嗯，回去。”
宜修点了点头，任由剪秋扶着自己往里走。
她的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圣旨的内容。
回到房间，宜修便径直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年羹尧的所有书信静静躺在里面。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信纸，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些字句重新拥有温度。
信纸边缘被她摩挲得有些发毛，她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熟悉的字迹，眼眶渐渐泛红。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砸在信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宜修这才猛地回神，慌忙用指尖去擦，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很快就浸湿了信纸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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