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破肚

上回也是这样，李天泽撞见他和马嘉祺在咖啡店讨论案情，就笑着说“你们俩倒是形影不离”，当时他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人怕是对“陌生朋友”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他摇摇头，转身往卧室走。刚走两步，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味道——是外面的雨水味混着点泥土腥气，还有吃饭带回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全都黏在衣服上，闻着特别不舒服。

“得赶紧洗洗。”他加快脚步进了浴室，把衣服一股脑扔进脏衣篮，打开热水的瞬间，雾气很快弥漫开来，把镜子蒙上了一层白。

水流冲过皮肤时，他才觉得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可闭上眼，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前几天刘耀文给他看的照片，在郊区的画面——废弃工厂的墙角堆着半袋没吃完的榴莲，果皮被剥开，黄色的果肉暴露在空气里，甜腻的气味和周围的腐味搅在一起，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是上周后备箱案件的抛尸地附近，刘耀文今天去复查时发现的。当时刘耀文蹲在那袋榴莲旁边，脸色白得像纸，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勘查箱而泛白，半天没说一句话。

丁程鑫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画面驱散。

热水哗哗地流着，他却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爬上来，带着点毛骨悚然的寒意。

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亮了。暖黄的光线铺满整个屋子，却没驱散多少冷清，反而让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刘耀文就那么瘫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背，头往后仰着抵着墙，眼睛闭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没换衣服，还是下午那身深色警服，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脚边，裤腿上沾着点泥渍，甚至能看到几处暗红色的印记，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你回来了？”丁程鑫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他站在沙发旁，看着刘耀文眼下的乌青，心里那点因为李天泽而起的不快忽然就淡了。

刘耀文没睁眼，只是喉结动了动，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他的手搭在膝盖上，指缝里还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烟身被捏得变了形。

丁程鑫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刚想问问他去哪了，就看到刘耀文忽然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很久没休息过，眼底深处翻涌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

“又出事了。”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那个女孩……就是前几天被塞在后备箱里的那个，找到了。”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沉：“找到就好啊，人没事……”

“不是找到人。”刘耀文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颤抖，“是找到尸体了。在城南的垃圾场，被人发现的时候……和上次一样，开膛破肚，肚子里塞了榴莲……”

丁程鑫不可置信的看着刘耀文，上一起案件他也早已经知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这一次好像跟上一期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连环杀人案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