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梅雨季，空气黏腻得能拧出水来。肖母提着菜篮走进小区，远远就看到几个邻居聚在楼下凉亭里，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随即响起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老肖家儿子带那个男明星回来见家长..."
"啧啧，两个大男人，真不嫌害臊。"
"张姐说在洪崖洞看到他们搂搂抱抱，哎哟，恶心死了..."
肖母的手指紧紧攥住菜篮提手，指节泛白。自从三天前她从酒店回来，小区里关于肖战的流言就像这雨季的霉菌一样疯长。她低着头快步走过，却还是被叫住了。
"肖老师！"张阿姨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你家老肖呢？好几天没见他晨练了。"
肖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学校忙，改作业到很晚。"
"是吗？"张阿姨意味深长地拉长声调，"我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出门了呢。毕竟..."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肖母的菜篮，"儿子找了个男媳妇这种事，搁谁家都丢人。"
菜市场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静止。肖母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她张口想反驳，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来——是肖父，脸色铁青，手里还拿着忘带的教案。
"张素芬！"肖父的声音从未如此尖锐，"你再说一遍试试！"
"哎哟，老肖来了。"张阿姨非但不收敛，反而提高音量，"大家评评理，他家儿子跟个男的搞在一起，还不让人说了？我儿子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在酒店..."
"放屁！"肖父怒吼一声，脖颈上青筋暴起，"我儿子清清白白！"
"清白？"张阿姨冷笑，"网上照片都传遍了，两个大男人手拉手跪在你们楼下，当我们都瞎啊？"
肖父的呼吸变得粗重，脸色由红转白，右手突然捂住胸口，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般向前栽去。
"老肖！"肖母尖叫一声，菜篮摔在地上，蔬菜滚了一地。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人喊"快叫救护车"，有人忙着掐人中，而张阿姨则悄悄后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都让开！我是医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挤进人群，迅速检查肖父的状况，"血压飙升导致晕厥，需要立即送医！"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肖母机械地跟着担架，耳边还回荡着张阿姨那句恶毒的"男媳妇"。她回头看了眼人群，发现邻家女孩小雨正举着手机，不知是在录像还是拍照。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肖母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是肖战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告诉儿子他父亲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躺在了抢救室里。
三小时后，医生走出来告知肖父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病人情绪极度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医生严肃叮嘱。
病房里，肖父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看起来苍老了十岁。肖母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即使在昏迷中，那只手仍在微微颤抖。
"妈！"肖战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头发被雨水打湿，眼睛通红，"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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