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肖战放下筷子："但你们准备了那么久..."

"学校太僵化了！"念安提高声音，"为什么非要图表？为什么必须粉色舞裙？这不是教育，是驯化！"

王一博和肖战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的争论在他们年轻时发生过无数次——肖战坚持音乐剧梦想拒绝商业片邀约，结果半年没有工作；王一博则因不愿配合综艺剧本被剪掉所有高光镜头。

"我们需要家庭会议。"肖战宣布，"带上你们的作品和比赛要求，书房见。"

书房很快变成了临时辩论场。念安的舞蹈视频与比赛章程并排播放，乐乐的研究报告与科学展指南摊满桌面。王一博调出两个老视频——23岁的肖战在采访中坚持"不接无脑偶像剧"，结果接下来一年只有网剧配角找他；25岁的王一博因拒绝假唱被晚会除名，微博下一片"不识抬举"的嘲讽。

"看，"王一博暂停视频，"我们都经历过这种困境。"

肖战指着屏幕："问题是，你们认为我们后来的成功是因为坚持，还是学会了变通？"

两个孩子沉默了。视频里的年轻父亲们意气风发又棱角分明，与现在沉稳的他们判若两人。

"变通...是妥协。"乐乐低声说。

"不，"肖战摇头，"变通是翻译。把你的天才用别人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他指着乐乐的报告，"就像把文言文翻成白话文，内容没变，只是更易懂了。"

念安咬着嘴唇："那舞蹈服呢？也要我放弃自我？"

"你爸爸当年是怎么做的？"肖战提醒，"记得他那个破洞牛仔裤事件吗？"

王一博笑了——某次颁奖礼要求正装，他表面穿着西装，内搭却是标志性的破洞T恤，被粉丝戏称"乖巧叛逆"。

"重点是，"王一博总结，"保留你的核心，但包装可以调整。就像我唱歌——早期被迫唱口水歌，但总会偷偷加入自己的编曲元素。"

夜深了，但书房的灯依然亮着。乐乐在肖战帮助下将复杂公式转化为动态星图，念安则和王一博设计了一套在标准舞裙内穿个性衬裙的方案。争吵声渐渐被键盘敲击和创意讨论取代。

周五如期而至。科学展上，乐乐的研究台前人头攒动——他的三维星轨投影吸引了评委和同学驻足。那些曾认为他"古怪"的学生们现在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算出来的"。

"首先...建立参数方程。"乐乐声音比平时响亮，"然后...用这个可视化工具展示..."

不远处，肖战用手肘轻推王一博："看，他在教同学使用他的程序。"

舞蹈比赛后台，念安和队友们穿着统一的粉色纱裙。当她们排队上台时，念安突然掀起外层裙摆，露出内衬的蓝色闪光面料——队友们惊讶后纷纷效仿，掀起自己的裙摆展示各自准备的个性内衬。评委席传来惊喜的笑声和掌声。

表演结束时，团队获得创意加分，拿下金奖。念安在谢幕时特意指向观众席的王一博，调皮地眨了眨眼——父女俩共享这个"乖巧叛逆"的时刻。

庆功宴上，乐乐反常地主动举杯："为了...变通的胜利。"

"为了战术性撤退！"念安补充，引起一阵欢笑。

肖战环顾这个热闹的小餐厅——乐乐的社团朋友正研究他的星图代码，念安的队友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舞蹈创意，而他的丈夫，那个曾经宁折不弯的少年，正温和地给孩子们讲述自己如何在坚持与变通间找到平衡。

"想什么呢？"王一博凑过来耳语。

肖战微笑："想我们教会了他们最重要的一课——真正的强者不是最固执的，也不是最顺从的，而是知道何时该用什么方式的人。"

窗外，初夏的晚风轻拂树梢，发出沙沙声响。就像这个家庭里的每个人——有自己独特的旋律，但共同奏响和谐的乐章。

肖战第三次闻到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时，终于确认不是错觉。他轻手轻脚地站在乐乐房门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16岁的儿子正对着手机整理头发——这个动作在普通青少年身上再正常不过，但对一个患有自闭症、通常对外表毫不在意的男孩来说，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反常。

"乐乐？"肖战推门而入，"你用了爸爸的古龙水？"

少年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转身，手机"啪"地掉在地上。肖战眼尖地瞥见屏幕上是某个聊天界面，背景是星空图，但没来得及看清内容就被乐乐迅速锁屏。

"只是...实验。"乐乐低头盯着地板，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打大腿——这是他撒谎时的习惯，"气味...记忆实验。"

肖战挑眉，没有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自从上个月天文竞赛获奖后，乐乐确实有了些微妙变化：开始注意发型（虽然还是同一个蘑菇头），数学作业上的署名从工整的"王念乐"变成了花体的"Leo Wang"，甚至有一天肖战撞见他在厨房尝试用蓝莓酱做"唇彩"（结果染了一嘴紫色）。

晚餐时，肖战在桌下轻踢王一博的脚，朝乐乐的方向使眼色。王一博疑惑地观察儿子片刻，突然瞪大眼睛——乐乐正把胡萝卜切成心形，这在他严格的饮食规则中简直是大逆不道。

"念安，"肖战转向女儿，"哥哥最近天文社有新朋友加入吗？"

14岁的念安正往嘴里塞土豆泥，闻言差点呛到："啊？呃...没有吧？我是说...可能有？我不太清楚..."她语无伦次地回答，眼睛盯着盘子像要把它烧出个洞。

这种反常的掩护姿态更加深了肖战的怀疑。饭后他故意提议全家观星，往常会第一个冲上天台的乐乐却支支吾吾："有...有线上天文讲座。想参加。"

"哦？哪个机构的？"肖战假装随意地问，"我们一起看？"

乐乐的手指敲击节奏更快了："不...不用。很专业。你们...会无聊。"

当晚，肖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博，你十六岁时会为什么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