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梧桐院。
程玥正在闺房里做着针线活，手中的鸳鸯戏水图已经绣了大半。
她时不时抬头望向院门，眼中带着几分焦急。
五姐入宫已经三日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六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丫鬟翠儿匆匆走进来禀报。
程玥放下手中的绣绷，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往正院走去。
正院的花厅里，荣国公夫人卫氏正与几位夫人说话。
程玥认出这些夫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内眷。
“玥儿来了，快过来见过几位夫人。”卫氏招手道。
程玥上前行礼，几位夫人都夸赞她生得标致，举止得体。
“卫夫人真是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这般出色。”户部尚书夫人笑道，“听说五姑娘入宫伴读了？”
卫氏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托长公主的福，玲儿确实入宫了。”
“那可真是天大的恩典。”兵部侍郎夫人羡慕地说，“能在长公主身边伴读，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卫氏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长公主看得起罢了。”
几位夫人又寒暄了一阵，这才告辞离去。
送走客人后，卫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看向程玥：“你五姐入宫这几日，可有消息传回来？”
程玥摇头：“没有。按理说，五姐应该会托人带个话回来才是。”
卫氏皱眉思索：“莫非是宫中规矩严，不便传话？”
正说着，管事嬷嬷走了进来：“夫人，老爷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卫氏心中一紧：“去准备茶水。”
不一会儿，荣国公大步走进花厅。
他今年五十出头，身材魁梧，平日里威严十足，此时却面色阴沉。
“老爷，怎么了？”卫氏连忙起身相迎。
荣国公在主位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今日朝会，皇上的脸色很不对。”
“怎么说？”
“皇上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善。”荣国公沉声道，“而且，祁逍安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格外活跃，似乎在暗示什么。”
卫氏心中一沉：“老爷的意思是……”
“恐怕我们的一些举动，已经被人察觉了。”荣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最近与几位大人的往来，可能太过频繁了。”
程玥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担忧。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若是父亲真的被皇上怀疑……
“那现在怎么办？”卫氏压低声音问道。
荣国公沉思片刻：“暂时收敛一些，不要再有什么大的动作。另外……”他看向程玥，“玥儿与宜宁侯府世子的婚事，要尽快定下来。”
程玥一愣：“父亲，为何如此急切？”
“宜宁侯府虽然没落，但毕竟还有个侯爵的名头。这个时候，多一个盟友总是好的。而且，你五姐在宫中的情况还不明朗，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卫氏点头：“老爷说得是。我明日就去宜宁侯府，与侯夫人商议婚期。”
程玥心中五味杂陈。
她对那个宜宁侯府的世子并无好感，只是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从。
“对了，玲儿那边……”荣国公忽然想起什么，“她入宫这几日，可有消息传回来？”
卫氏摇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在想，是不是宫中规矩严，不便传话。”
荣国公眉头紧锁：“不对。按理说，即便不能明着传话，也应该有暗示才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在宫中的处境，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顺利。”荣国公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长公主选她入宫，未必是看重她，也可能另有用意。”
卫氏脸色一白：“老爷的意思是，玲儿可能被人利用了？”
荣国公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色渐深，荣国公府内灯火通明，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程玥回到自己的院子，静坐在窗前，凝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
她心中暗暗为五姐捏了一把冷汗。
宫中深似海，稍有差池，便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更何况，愿欢长公主选伴读的时机实在耐人寻味——早不挑，晚不挑，偏偏在沈将军的接风宴之后。而挑中的，竟是接风宴上与祁小姐起了冲突的五姐。
况且愿欢长公主与祁小姐交情匪浅，万一……
这份不安如同暗涌的潮水，在程玥心头翻滚不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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