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易文君的美色去引诱一个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公子,用司空长风的话来说,就是如同杀鸡用牛刀,实在大材小用。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当易文君从他们面前经过时,甚至都未曾展露全貌,只是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双眼睛,那纨绔公子的眼神便如同被钩住了一般,直勾勾地钉在易文君身上挪不开分毫。
至于一旁同样穿着女装的司空长风,则被他彻底忽视了个干净。
那些上了年纪的侍卫到底见多识广,虽也被这绝世容颜晃得失神片刻,却很快反应过来。
“快!快跟上!”
“这两人怎么办?”
一个侍卫指着卖唱的父女问道。
那纨绔公子早被易文君临走时抛来的那个媚眼勾得魂不守舍,哪里还顾得上旁人?气急道:
“管他们作甚!还不快去把前面的美人给我请回来!”
在主子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丢下那对卖唱父女,朝着易文君离去的方向追去。
将这几人引出一段距离后,易文君故意放慢脚步。待被团团围住时,她面上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右手却悄然按上了腰间的玉笛。
那纨绔公子见美人蹙眉,顿时骨头都酥了半边,连忙放柔了声音:
“姑娘莫怕,在下只是想请姑娘到府上做客罢了。”
那纨绔正要上前搀扶,却被一柄寒光凛冽的长枪横空拦住,震得他踉跄后退数步。
定睛一看,竟又是一位“姑娘”,只是这“姑娘”生得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纨绔强忍着不适,努力摆出风度翩翩的模样:
“想必二位是姐妹吧?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到府上做客罢了。”
这番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若不是易文君亲眼见过他们欺男霸女的嘴脸,又见此刻四周虎视眈眈的侍卫,只怕真要信了他的鬼话。
司空长风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目光径直越过纨绔,落在后方几个侍卫身上:
司空长风“洛横刀、李孤舟、风见秋,诸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却隐姓埋名,给个纨绔当走狗,在这里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不觉得辱没了昔日威名吗?”
他这一开口,那纨绔顿时惊叫:
“你、你是个男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而被点名的几人却是面不改色,最后还是一位年长者冷冷道:
“年轻人,活着才有出路。名声?能当饭吃吗?”
易文君上前一步,素手轻轻搭上司空长风的胳膊,冲着那几人嫣然一笑:
易文君“在诸位心中自然是不如钱有用的,这也难怪,有人能一枪一剑潇洒江湖,有人却为几两碎银卖身为狗,人和狗,又有什么一样的呢?”
这一句一个“狗”字,可谓字字诛心。那几个侍卫脸色顿时铁青,而那纨绔见二人举止亲密,更是妒火中烧,再也装不下去,厉声喝道:
“给我上!把那女的抓起来,男的生死不论!”
司空长风“保护好自己!”
司空长风将易文君往后一拉护在身后,随即枪出如龙,直取那几名侍卫。枪风呼啸间,竟将两名打手逼得连连后退。
纨绔见重金聘请的高手竟奈何不得司空长风,气得跳脚:
“先抓那个女的!”
几人交换眼色,只留一人牵制司空长风,其余几人直扑易文君而去。
易文君原本正欣赏着司空长风的枪法,心底对他刮目相看,忽见两道寒光朝自己袭来。她足尖轻点,身形如蝶般轻盈避开。
这几个月的江湖历练,让她的轻功已臻化境,那几人纵使武功不弱,却也抓不住她飘忽的身影。她幽幽叹道:
易文君“难不成我看起来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吗?”
易文君翩然落在远处树上,将玉笛横在唇边,幽幽叹道。下一秒,清越的笛声骤然响起,如银瓶乍破,惊得四周飞鸟四散。
那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人顿时身形一滞。
随着清越的笛声流转,他们眼前渐渐浮现出迷离幻象,仿佛置身于轻纱漫舞的琼楼玉宇之中,遍地金银珠宝触手可及,绫罗绸缎加身,美酒佳肴环绕,更有绝色佳人投怀送抱,端的是人间极乐之境。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司空长风敏锐地抓住战机,手中长枪如泰山压顶般狠狠砸下。
那几人刚从幻境中挣脱,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凌厉的枪势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地招架着,竟全无还手之力。
这一战,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人以音律乱其心神,泄其战意;一人持长枪如蛟龙闹海,杀得酣畅淋漓。转眼间,那纨绔带来的侍卫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当冰冷的枪尖抵在喉间时,那年长的侍卫不甘心地瞪着眼前人:
“你究竟是谁?这般身手,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司空长风“巧了,还真是无名辈。”
司空长风“我从小未见过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睡破寺庙而活,未曾有过姓氏,更无人给过姓名。不过生来空空,去也空空,也是不错,我给自己取姓司空,也愿化作长风,一去不归。”
他将枪重重地一顿地,
司空长风“所以我叫司空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