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十四，想什么呢？”
德妃见十四阿哥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由得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十四阿哥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待想起方才脑海中浮现的旖旎念头，一张俊脸顿时泛起薄红。
他轻咳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往毓婉那边飘，口中却对德妃道：
十四阿哥“儿子如今寸功未建，娶亲之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十四阿哥“更何况额娘已经有四嫂这般贤惠的媳妇侍奉在侧，寻常女子怕是再难入眼了。”
十四阿哥虽然性子爽朗，平日甚少留意后宅之事，可此刻将注意力放在四嫂身上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她与永和宫这温馨氛围的格格不入。
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他下意识就想将她也拉进这番母子闲话中来。
德妃自然听出幼子对毓婉的回护之意。她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却也不愿拂了小儿子的面子，只得转向毓婉，仿佛刚刚才看到她一般，面露关切道：
“你身子骨弱，若是觉得不适，大可以在家中将养着，不必进宫奔波。”
毓婉唇边噙着温柔笑意，仿佛全然未察觉德妃方才的针对一般，柔声回道：
毓婉“额娘身体抱恙，儿媳自当前来探望。今晨的时候，四爷还特意吩咐我从库房取了些滋补的药材来，只盼着额娘能早日康复。”
青竹捧着锦匣上前，恭敬地递给德妃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接过匣子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十四阿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做出一幅赞叹的模样，笑道：
十四阿哥“这百年人参可金贵了，听闻前些日子山东进贡的贡品里，都寻不出这般好的，儿子今儿个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这番话明摆着是在替毓婉解围，偏偏又说得恰到好处，正挠在德妃的痒处。
果然，德妃缓和了神色，对着毓婉微微颔首，笑道：
“老四和老四媳妇有心了。”
毓婉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欢喜。
十四阿哥瞧见了，不知怎的也跟着高兴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一众人表面上看去，倒真是一幅母慈子孝、家人和乐的温馨画面。
恰在此时，四阿哥迈入永和宫。
他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便听见里头传来的欢声笑语，身形不由得一顿。
不必细想他也知道屋内是何光景。
这原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凡十四弟出现在额娘跟前，他这个长子便仿佛永远都是被忽视的那个。德妃看向幼子时的慈爱，从来都不会分给他半分。
这本该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可不知为何，四阿哥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定了定神，抬步迈入内殿，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微缩。
德妃端坐在上首圈椅上，十四阿哥与毓婉分坐于下首两侧。德妃眉眼含笑地望着两人，而十四阿哥正手舞足蹈地说着近日的趣事，毓婉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明明是一幅温馨和乐的场景，可看在四阿哥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
尤其是当他听得老十四口中一口一个“四嫂”，不住地拉她参与谈话，而毓婉也当真顺了他的意思，恰到好处的开口的时候，他的心中忽地生出一股子难言的寒意。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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