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水滴顺着下巴滑落，在白色衬衫领口洇开深色的痕迹。镜中的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连续三晚没睡好的证据。
自从音乐节那晚的庆功宴后，刘耀文的身影就像一首循环播放的旋律，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差点喝下的交杯酒，那些欲言又止的短信，还有刘耀文唱歌时专注看着他的眼神...一切都在暗示着什么，又仿佛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刘耀文"三个字。宋亚轩擦干手，犹豫了两秒才接听。
"喂？"
"宋老师，今天排练还来吗？"刘耀文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轻微的回音，像是在车里。
宋亚轩看了看表，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刘耀文独处，每次排练都卡着点到，结束后立刻找借口离开。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排练室里，刘耀文正在调试吉他。看见宋亚轩进来，他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路上堵车。"宋亚轩放下包，刻意避开刘耀文的目光，"直接开始吧，我晚上还有事。"
空气凝固了一秒。刘耀文放下吉他，走到宋亚轩面前，"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没有。"宋亚轩低头整理乐谱，纸张在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那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一直躲着我？"刘耀文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是因为那天庆功宴上大家起哄喝交杯酒让你不舒服，我可以道——"
"不是那个原因。"宋亚轩打断他，"我只是...很忙。"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按住宋亚轩正在翻页的手，"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宋亚轩被迫抬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刘耀文今天没做发型，刘海柔顺地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眼神却格外锐利，像是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我..."宋亚轩的喉咙发紧，"我们开始排练吧。"
刘耀文的手慢慢松开，后退了一步，"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机械地排练着新歌，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僵硬。宋亚轩的手指在琴键上移动，却弹错了几个简单的音符；刘耀文唱歌时也频频走神，几次进错拍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宋亚轩合上钢琴盖，声音疲惫。
"等一下。"刘耀文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我重新编了《星辰》的伴奏，你听听看？"
宋亚轩接过U盘，指尖不小心碰到刘耀文的手掌，一股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迅速缩回手，"谢谢，我回去听。"
"宋亚轩。"刘耀文在他转身要走时叫住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嗯。"
走出排练室，初夏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握紧手中的U盘，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刘耀文说得对，他应该坦诚——可他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又如何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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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头再抬一点，对，就这样。"
化妆师小林正在为宋亚轩准备今晚音乐综艺的造型。镜子里，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蓝色西装，头发被梳成一丝不苟的背头，整个人看起来精致而疏离。
"听说刘耀文要重组TEN了？"小林一边为他打阴影一边闲聊，"我朋友在星娱工作，说合同都快签好了。"
宋亚轩的身体僵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吧。"小林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网上都传疯了，说他终于要重回巅峰了。哎，您不知道吗？我以为他第一个告诉您呢。"
宋亚轩盯着镜子，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刘耀文要重组团队？为什么没告诉他？那些一起创作的日日夜夜，那些暧昧不清的瞬间，难道都只是为了利用他的资源和名气？
"宋老师？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宋亚轩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头疼。"
化妆完成后，宋亚轩独自走到后台走廊，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他和刘耀文昨天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刘耀文发的「晚安，星辰」。如此亲密，如此...虚伪。
他点开微博，搜索"刘耀文 TEN重组"，立刻跳出无数相关内容。最上面是一条娱乐大V的爆料：「独家：TEN确定重组，原成员刘耀文已签约，下周官宣！」
手指悬在刘耀文的联系方式上方，却最终没有按下去。如果对方选择隐瞒，他又何必追问？
"宋老师，五分钟后上场！"工作人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宋亚轩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西装。今晚他需要演奏一首高难度的钢琴协奏曲，不能有任何差错。
然而当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时，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和刘耀文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在屋顶弹吉他时的侧脸，他在深夜便利店里的笑容，他在舞台上救场时的眼神...所有这些记忆现在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个分神，他弹错了一个音符，紧接着又是一处失误。台下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评委席上的几位老师交换着困惑的眼神。这是宋亚轩职业生涯中罕见的舞台事故，而他却无法集中精神。
演奏结束，掌声比往常礼貌了许多。宋亚轩鞠躬致意，面无表情地走下舞台。后台的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知道他此刻心情一定极差。
"宋老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亚轩转身，看到刘耀文站在走廊拐角，眉头紧锁。他今天也参加了这个节目，不过是作为另一环节的表演嘉宾。
"恭喜。"宋亚轩冷淡地说，"听说你要重组TEN了。"
刘耀文的表情变了，"你怎么——"
"全网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宋亚轩打断他，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尖锐，"看来我们的'坦诚相待'只适用于我这边。"
"不是这样的。"刘耀文上前一步，"我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受，所以没告诉你。我想等考虑清楚再——"
"不必解释了。"宋亚轩向休息室走去，"祝你事业顺利。"
刘耀文抓住他的手腕，"宋亚轩！"
"放开。"宋亚轩甩开他的手，声音压得很低，"你想在后台闹得人尽皆知吗？"
刘耀文的手垂了下来，眼神受伤得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至少给我个机会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宋亚轩推开休息室的门，"我们只是工作关系，记得吗？"
门在身后关上，宋亚轩靠在门上，呼吸急促。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愤怒，为何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理智上他明白刘耀文有权做出自己的职业选择，但情感上却觉得被彻底背叛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刘耀文的消息：
「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欺骗你。那只是个初步邀约，我一直在犹豫就是因为...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保重。」
宋亚轩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一个字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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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周，宋亚轩全身心投入工作，用密集的行程填满每一天，不给自己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他取消了所有与刘耀文的合作计划，对外宣称是档期冲突。
"宋老师，这是下周柏林爱乐合作的曲目单，您看一下。"助理小张递过一份文件。
宋亚轩接过文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阅读。这两周他像个行尸走肉，吃饭、睡觉、演出，一切都机械地进行着。只有钢琴前的时候，他才能短暂地忘记那种钝痛——直到音符停止，回忆又如潮水般涌来。
"还有..."小张犹豫了一下，"刘耀文那边又联系我了，说想和您谈谈。"
"说我没空。"
"但他好像真的有事..."小张小心翼翼地说，"他说重组的事有变数，想当面跟您解释。"
宋亚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什么变数？"
"他没细说，只说如果您愿意，今晚八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他们常去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刘耀文可能只是出于礼貌才想解释清楚，又或者...他需要宋亚轩在媒体前说些好话。
"帮我回绝掉。"宋亚轩站起身，"我今晚要练琴。"
夜深人静，宋亚轩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窗外下着小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想起刘耀文曾经说过，最喜欢下雨天的声音，像大自然在打节奏。那天他们挤在便利店的窗边，分享一碗关东煮，刘耀文的肩膀温暖地贴着他的...
钢琴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条微博推送：「突发：TEN重组计划搁浅！知情人士透露刘耀文临时退出，或面临巨额违约金...」
宋亚轩抓起手机，迅速点开详情。文章里说，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TEN重组计划因刘耀文突然退出而搁浅，公司可能向他索赔高额违约金。更令人惊讶的是，刘耀文似乎是为了专注个人音乐创作才做出这个决定。
雨声渐大，宋亚轩望向窗外，便利店的方向被雨幕模糊成一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他当初给刘耀文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他不是那么固执地选择疏远...
手指终于落在琴键上，弹奏起那首《星辰》。但这一次，旋律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遗憾，又像是思念。
雨夜中，钢琴声孤独地回荡着，却无人聆听那句"你是我黑暗中不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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