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在皇后处吃了个钉子,不甘之下想起了据说病情愈加严重的哲妃。怀疑哲妃暗害她是不是受人指使,哲妃也姓富察,又是皇后的族姐,为她所用也不无可能。
走走走,探病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都要死了,何不让我活个明白?
哲妃的景阳宫清冷萧条了许多,但用度上还过得去。
金贵人私底下以赔罪的理由给哲妃添置了好多李朝风格的吃食器具,还承诺会帮她照看大阿哥。
哲妃强撑病体起身与如懿虚与委蛇:“现如今,本宫这景阳宫与冷宫无异,难得还能有人想起我。娴妃坐吧!喝茶!这里只有红参茶了,也不知道娴妃喝不喝的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如懿入座抿了一口茶随手放下,压了压幸灾乐祸的嘴角感叹道:“都是宫里的可怜人,谁又能笑话谁什么呢?”
哲妃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不相干的话题:“娴妃可去看望了珂里叶特庶人?”
如懿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挑了挑眉不答反问:“皇上将你囚禁于景阳宫,不许太医来给你医治。你的身子越来越差,你就没想过为何衰败得如此之快?会不会是什么人想要借机灭口?比如,皇后娘娘?”
哲妃似乎有被启发到,喃喃着重复:“皇后娘娘?……对!还有皇后!”
猛然抬眸直视如懿:“你想知道什么?朱砂的事还是毒蛇的事?你猜的没错,但又能如何呢?”是你自己蠢,猜错了方向,我帮你落实一下又何妨?
“你相信公允之道吗?”如懿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得意之色显露无疑。起身蹲了一礼,目的达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自然没看到哲妃似哭似笑勾起的唇角。
我都要死了,你也糊涂地活着吧!去恨皇后吧!去为我的永璜清除障碍!
娴妃这样自私自利之人,对一心为她的珂里叶特氏都如此冷漠,才不会为了一个半路搭伙的养子多做什么。但为了她自己,她会与皇后不死不休的!永璜只用跟在后面捡便宜就好!
哲妃觉得自己简直算无遗策。撸起袖子挠了挠手肘处的红色丘疹,怎么还越挠越痒了?是过敏了吗?春天倒确实是个容易过敏的季节呢!
春天还是个春情萌动的季节。好不容易蹲到灵心开窍了,进忠成天摇着身后隐形的大尾巴跟前跟后。找到机会就嘬一口,终于被不满肿着嘴唇都不能吃辣的灵心赶回去上值了。
进忠把另外两个货拎出来轮番敲打:你们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省着点嘬!
二十岁进忠:我就是给你示范一下,你就说学到没学到吧?
四十岁进忠:敲我干什么?我值的夜班,又不能干别的,多嘬两口怎么了?
如懿也终于养好了手上的冻疮,做好了肌肤管理,重新加入了侍寝的行列。小别胜新婚,弘历又找回些如懿刚入府时的新鲜感,几乎日日歇在翊坤宫。
哲妃薨了,没人意外,死因是疥疮却令人有些恐慌了。原因当然是疥疮传染啊!虽然本身致死率不算高,但严重感染或并发症就不一定了。
琅嬅紧急部署了疫情防控措施,还是没防住如懿提前作死,还传给了弘历。养心殿戒严,弘历昏迷之前特命永琏监国。
进忠刚轮休就天降假期,美得走路都恨不得颠起来。哦,享受假期之前还得兼顾一下正事儿。
“师父,阿哥那边可有吩咐?”
苏培盛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忙不过来,让他再干两年。”
永琏:晚上学晚上的,白天学白天的,牲口也没有这么用的!
宜修与琅嬅亲自到养心殿探望了昏睡中的弘历。
弘历在海兰和哲妃之事上表现出的凉薄,近期听信如懿谗言对自己的冷待,无一不令琅嬅感到心寒。她有儿有女的何必要上赶着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实在是职责所在不好推脱,强忍着不耐提出由自己留下侍疾。
偏偏有人觉得她捡了大便宜,可以独得恩宠一样。
意欢觉得自己对皇上的感情最为纯粹,看旁人都是别有所图,出言嘲讽道:“皇后娘娘真是贤惠啊!想要独自一人照顾皇上,倒忘了自己还有阿哥公主需要照顾。倒不比臣妾这样无儿无女的毫无牵挂,想来侍奉皇上更为方便吧?”
琅嬅属实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把侍疾名额当侍寝机会抢的傻子,好言好语地再次提醒她:“生嫔,皇上的病是会过人的。你还年轻,万一得了疥疮伤了容颜那日后如何侍奉皇上呢?”
宜修看在永琏的面子上,帮忙把琅嬅择出来:“皇后,生嫔说得也不无道理。宫中事物繁杂,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侍疾之事,让她们分担一下也就是了。”
琅嬅给梯子赶紧下,心中舒了一口气,投桃报李道:“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紫参,你去拦一拦瑞宁妹妹,让她也不必多跑一趟了,省得过了病气。”
琅嬅: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请!那咱俩换换,本宫去挂经幡好了!
紫参一拦就拦到了景仁宫,灵心正唤来满子给众人诊脉,顺便宣讲一下防疫事宜。
“疥疮啊,不是什么大证候,主要通过接触过人……”
紫参也听了一耳朵注意事项回去跟琅嬅查漏补缺。
灵心:嗨,客气什么?我就没打算去!谁家好人上赶着往疫区转悠?嫌扩散得不够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