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开始观察周围的人。
警局的同事、街上的行人、便利店的店员……
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影子。
他们照常说笑、走动、生活，但阳光下，他们的脚下空空如也。
更诡异的是，当沈昭刻意盯着某个“无影人”看时，对方会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头……
然后露出一个标准化微笑。
嘴角上扬的弧度、眯眼的程度，甚至牙齿露出的颗数，都一模一样。
就像被统一编程的NPC。
傍晚，沈昭在法医中心门口堵住了林晚。
她刚换下白大褂，穿着简单的针织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和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
除了……
她的左眼在夕阳下闪过一丝蓝光。
“沈顾问？”她挑眉，“还有事？”
沈昭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今天看了你母亲的尸检报告。”
林晚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嗯，然后呢？”
“报告里没提到蓝色药剂。”
“什么蓝色药剂？”她歪头，眼神无辜。
沈昭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左眼眼角……
“你的眼睛，刚刚变色了。”
林晚猛地后退一步，左眼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正常。
“你疯了？”她压低声音，“这里是警局！”
沈昭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永夜港的收银员，没有脸，但脖子上有缝合线，和你缝合尸体的手法一模一样。”
林晚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下一秒，她突然抓住沈昭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
“今晚11点，车祸现场。”
她飞快地低语，随即提高音量，“沈顾问，你再骚扰我，我就向局长投诉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背影僵硬得不自然。
沈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被她掐过的地方，渗出了蓝色的血。
当晚10:50，沈昭驱车前往滨海高速。
车载广播正播放着天气预报：
“明天晴，最高气温25度，适合出行……”
忽然，广播信号一阵嘈杂，接着变成了熟悉的电子合成音：
【检测到异常行为】
【记忆修复程序启动】
沈昭猛地踩下刹车……
挡风玻璃上突然浮现无数代码般的蓝色纹路，像病毒般蔓延开来。
后视镜里，他的倒影正在扭曲，左臂逐渐变成透明的蓝色。
系统在强行覆盖他的记忆。
他咬牙掏出一把折叠刀，从警局证物室顺来的，狠狠扎进自己的左臂，剧痛让代码的蔓延停滞了一瞬。
他趁机踩下油门，冲向记忆中的车祸地点。
11:03，沈昭站在滨海高速的护栏边。
五年前，林晚的母亲就是在这里被撞死的。
月光下，沥青路面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晚穿着那天的衣服，手里拿着一管蓝色药剂，眼神空洞得像个人偶。
“你来了。”她说，声音带着电子质感。
沈昭握紧折叠刀：“你不是林晚。”
“我是她的一部分。”
人偶林晚举起药剂，“她的记忆，她的痛苦，她最想忘记的东西。”
她忽然将药剂扎进自己的脖子，蓝色液体注入的瞬间，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和沈昭一样的代码纹路……
“你想知道真相？”她的嘴角裂开到一个非人的弧度，“那就亲身体验一下吧。”
她扑了过来。
沈昭的刀刺穿她的胸口，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数据流般的蓝光。
那些蓝光顺着刀身爬上他的手臂，疯狂涌入他的大脑……
剧痛。
记忆的碎片在眼前炸开……
他看见五年前的林晚跪在车祸现场，从母亲的尸体里挖出那管蓝色药剂；
看见她偷偷带回实验室，将药剂滴进自己的眼睛；
看见她的左眼变成数据般的蓝色，而镜子里，另一个“她”正从背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欢迎成为系统的一部分。”
最后的画面里，林晚被强行按在解剖台上，一把手术刀插进她的太阳穴……
而握着刀的人，长着和沈昭一模一样的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