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己一人站在民国时期的戏台上。
台下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孤灯摇晃。
他穿着那件月白长衫,而对面,柳清心——不,是柳明华——一袭水红戏服,眉眼如画。
“叶元朴。”她轻声唤他,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终于回来了。”
他想要回答,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梦境崩塌。
他猛地惊醒,发现窗外正下着雨,而他的枕边——
那是一个桃花样式的书签。叶言澈摩挲着桃花书签,木纹在指腹留下温柔的触感。书签背面新添了行小楷:"校史馆晨间有惊喜",字迹未干的墨香混着窗外桃枝的清气。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起了床“今天就是排练的日子了。”
抓紧时间来到了学校的排练室门口。晨雨在排练室的玻璃窗上织出细密水帘,叶言澈的球鞋在地板留下潮湿的脚印。当他第三次叩响门环时,檐角惊飞的麻雀撞落了块木牌——"道具间"三个字在积灰的牌面上忽隐忽现。
“咚咚咚”敲门。“咚咚咚……”门好像没开。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来得正好。"柳清心的声音混着钥匙串的脆响从身后传来。她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绳结上系的桃核挂坠正撞在铜钥匙柄上。钥匙的七彩琉璃折射着晨光,在墙面投出跳动的桃花光斑。
推开吱呀作响的老木门,潮湿的霉味里混着淡淡的樟脑气息。柳清心踮脚按下顶灯开关,惊醒了栖息在吊灯铁链上的白蛾。二十余套戏服在防尘罩下泛着绸缎特有的幽光,最中央那件月白长衫的琉璃盘扣上,还粘着片未清理干净的舞台粉彩。
柳清心轻车熟路地打开灯,掀开防尘罩,天鹅绒布料滑落的瞬间,二十余套戏服如彩蝶展翼。最醒目的月白长衫别着琉璃桃花扣。
叶言澈凑近一处玻璃框,发现一套戏服腰间系着的双鱼玉佩,与柳清心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一模一样。"校庆要重排这出戏吗?"他注意到戏服旁贴着招募海报。
但最醒目的月白长衫别着琉璃桃花扣,旁边展签写着:"1938届校友叶元朴捐赠"。
柳清心取来了一套戏服。"要不要试试?"柳清心变戏法似的递来两张正式报名表,表格边缘印着校史馆专属的桃花水印,"服装社复刻了这些戏服,现在缺..."窗外雨过天晴,忽然传来,两人探头望去,早开的几簇桃花正在晨光中舒展瓣蕊。
风掠过展厅,掀起戏服轻纱。恍惚间,叶言澈仿佛看见那照片里的少年从墙上走了下来似的,身侧的柳清心正把新鲜摘的还留有着一些桃花的桃枝插进青瓷瓶。
“嗯。”他下定了决心。
接过戏服,穿上。戏服竟出奇地合身,束腰时摸到内袋里藏着的硬物——是把黄铜钥匙,柄上桃花纹与校史馆那把恰好能拼成并蒂双生。镜中忽然掠过穿长衫的少年残影,待要细看,却被柳清心簪在鬓边的桃枝引去注意。
"抬头。"她踮脚为他整理衣领,腕间双鱼玉佩擦过锁骨,"领扣要这样系。"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绸料传来,腕间红绳蹭过他锁骨。窗外掠过鸽群,羽翼掀起的风卷着桃瓣扑在玻璃上,某片花瓣正巧贴住镜中"叶元朴"的绣字。窗外晨练的鸽群恰在此时掠过,羽翼搅碎的光影里,民国年间的琉璃桃花扣与现代校服的第二颗纽扣交叠重合。(你们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啊!)
校史馆方向忽然传来清越钟声,惊起满树早放的桃花。穿过雨幕望去,那株百年老桃树的枝桠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抽出新绿,仿佛要将错过的八十个春天一夜补全。
“碰!”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