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水珠，柱间新栽的樱花树在训练场东侧摇晃。木遁催生的花瓣薄得能透光，落在宇智波族长肩头时，像极了那年南贺川边未燃尽的纸灰。
"你的幻术结印慢了半拍。"柱间抹去下颌的水渍，湿透的族服紧贴着胸膛起伏的弧度。方才斑在溪边施展的镜天地转被突然暴涨的水流打乱，两人跌进三月尚寒的溪涧时，千手族长本能张开的臂弯还箍在他腰侧。
斑甩开黏在后颈的樱瓣，训练场焦黑的土地在他靴底发出细碎爆裂声。柱间总爱用木遁修复这些战斗痕迹，可宇智波的火焰每次都会烧穿新铺的木板，就像某种顽固的顽疾。"查克拉融合实验..."他咀嚼着这个由漩涡水户提出的概念，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水浸冷的苦无柄，"不过是把两杯毒酒倒进同一个壶里。"
暮色漫过瞭望台时，柱间正用木遁捏合火影岩的雏形。新劈开的岩层渗出清苦的树脂味，斑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爬上未完成的石像，突然想起某个雪夜被篝火融化的冰棱。"石像百年后也会风化。"宇智波族长的手掌按上潮湿的岩壁，查克拉在指缝间游走成细小的电弧，"就像你那些可笑的天真念头。"
柱间转身时带起的气流惊散了栖息的夜枭，木屑混着樱花粘在他翕动的睫毛上。"但现在的樱花正在开放啊。"他的拇指擦过斑腕间未愈合的灼伤，医疗查克拉的荧光像夏夜流萤般亮起，"你看，我们连查克拉属性都是互补的。"
夜风卷着新建忍校的油漆味掠过鼻尖，斑望着远处亮起灯火的千手大宅，突然反手扣住对方正在疗伤的手腕。十指交叠处，阴遁与阳遁的查克拉不受控地纠缠升腾，在暮色里炸开紫白相间的光晕。无数樱花被气浪掀上高空，在查克拉乱流中碎成带荧光的尘埃。
"这就是你说的互补？"斑松开手时，几点荧光正落在他蹙起的眉间。柱间望着掌心残留的灼痕轻笑，身后未完成的火影岩在夜色中沉默如山岳。更漏声从新建的钟楼传来，惊醒了栖息在宇智波族地古树上的乌鸦。
乌鸦惊飞的残羽尚未落地，宇智波族地深处传来古木崩裂的脆响。斑的瞳孔在暗处收缩成猩红的棱角，他闻到自己袖口溢出的焦糊味——方才查克拉暴走时，腕间旧伤渗出的血珠正在灼烧织物。
柱间掌心的医疗荧光突然暴涨，缠绕着木遁特有的青苔气息覆上对方小臂。瞭望台新铺的柏木板在他们脚下扭曲隆起，千手族长惯用的封印术式自发流转，却与宇智波族袍上的火焰纹产生诡异共振。
"别用你那套阳遁逻辑解读阴遁的伤。"斑甩开他的手，三勾玉在眼底缓缓轮转。医疗查克拉裹挟的木屑粘在灼伤处，竟生长出半透明的晶体簇，在月光下折射出写轮眼的纹路。远处火影岩方向传来岩层剥落的闷响，惊起更多扑棱棱的黑影。
柱间忽然抓住他欲结印镇压异变的手指。两种相斥的查克拉顺着相贴的掌心螺旋攀升，在两人之间撕扯出细小的空间裂隙。宇智波族长背后那株百年古树突然绽开硕大的木遁之花，本该在秋季结果的枝头挂满冰晶凝结的写轮眼。
"我们的查克拉在重构物质规则。"柱间的声音混在夜风里，他鬓角不知何时沾上了斑发梢的荧灰，"就像这座村子，本不该存在的奇迹。"
斑的冷笑惊碎了最近处的一枚冰晶。千手族长的医疗绷带自发缠上他渗血的手腕，却在触及皮肤时燃起幽蓝的火苗。"奇迹?"他反手扣住柱间试图灭火的手，任由火焰顺着相触的皮肤爬上对方小臂，"不过是把尾兽玉装进琉璃瓶的把戏。"
爆燃的查克拉惊动了漩涡族布设的结界阵。无数封印符咒从地底浮出，却在触及两人周身能量场的瞬间碳化成纷扬的黑雪。柱间背后的火影岩雏形突然淌下树脂，那些黏稠的金色液体在月光里聚合成模糊的人形，朝着激烈对抗的二人伸出半凝固的手臂。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雾时，训练场东侧的樱花已尽数转为不祥的暗红色。柱间跪坐在龟裂的柏木地板上，怔怔望着掌心浮现的轮回状灼痕。斑站在十步开外的断崖边，任由山风卷走右臂焦黑的绷带——那下面赫然蜿蜒着木遁特有的青灰色纹路。
新建的忍校传来晨钟，惊散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查克拉残像。柱间抬头时，正看见斑将一枚暗红的花瓣按进腕间溃烂的伤口。樱花与血肉交融的瞬间，绽放出转生眼般的苍蓝光芒。
正午的烈阳将新建集会所的瓦顶晒出柏油气味，柱间指尖生长的木芙蓉却在阴凉处结出冰霜。斑抱臂倚在尚未雕刻族徽的梁柱旁，看千手族长用木遁修补被夜半查克拉震荡掀翻的屋顶。那些新生的椽子在触及宇智波族地飘来的荧灰时，突然扭曲成蛇类骨骼的形态。
"水户提议的查克拉抑制项圈。"柱间将青苔缠绕的匣子推过议事桌，木纹在阳光下显现出漩涡族封印符咒的轮廓，"说是能避免能量场二次暴走。"
斑的指尖擦过匣盖边缘，阴遁查克拉瞬间将符咒染成墨色。三条木蛇突然从桌底窜出，缠住他泛起青灰纹路的手腕。"这就是千手家的诚意？"他嗤笑着任木蛇鳞片刮破皮肤，血珠坠地时竟长出带勾玉纹路的菌菇，"让漩涡族的枷锁混着你的细胞？"
柱间伸手欲捉他翻飞的衣角，却被骤然升腾的紫焰逼退半步。爆燃的查克拉点燃了木芙蓉叶片上的冰晶，折射出的虹光里浮动着昨夜树脂人形的残影。十二枚悬浮的写轮眼在虹光中显现，将封印匣熔成铁水浇铸的莲花。
集会所外突然传来幼童的惊呼。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三个忍者学校的新生正呆立在院墙豁口。红发女孩手中的风车被能量乱流点燃，焦黑的支架上却开出了木遁催生的白花。
斑的瞳孔骤缩成万花筒纹样，柱间已经闪身挡住孩童们的视线。千手族长的后背被紫焰舔舐出焦痕，掌心却绽放出足以笼罩整个庭院的树界降诞。新生藤蔓结成的屏障内，被烧焦的草坪正以诡异姿态重生——半边开着宇智波的火焰纹章，半边长着千手的族徽。
"你总是这样。"斑的声音混在枝叶疯长的喧响里，他腕间木纹突然刺破皮肤，暴长出带倒刺的枝条，"用幻梦遮盖脓疮。"
柱间握住那截贯穿掌心的荆棘，医疗查克拉裹着血珠滴入土地。被染红的根系突然开出双色樱花，左半白如尸骨，右半艳若凝血。孩童们被漩涡族教师拖走时，最后看见两位建村者被疯长的花树吞没，宇智波团扇与千手族徽在枝头结成一枚畸形的果实。
暮色降临时，暗部在扭曲的巨木年轮间找到昏迷的柱间。他紧攥的左手心里，半片融化的冰晶写轮眼正渗入新添的伤疤。而斑常驻的瞭望台上，有人瞥见夜风卷着暗红花瓣，在星空里拼凑出转生眼的图腾。
樱吹雪第七次覆灭南贺川时，柱间在神树残根上拾到了斑的护额。铁质叶片上叠着七道斩痕，每道缺口里都生出了木遁的嫩芽。他想起建村那年两人共植的树苗，此刻正在宇智波禁地开出双色花——阳遁滋养的半边是千手族徽，阴遁浸染的半边凝着写轮眼纹样。
月食降临那夜，漩涡水户的封印卷轴在祭坛自燃。灰烬中浮现的星图指引柱间来到终结谷，发现瀑布竟逆流成竖琴的形状。潭水倒映着不属于现世的星空，斑正立于水面抚触虚空中的琴弦，宇智波的族服已与神树根系共生为莹白的长袍。
"你来得太早了。"斑未转身，指尖流转的查克拉惊起万千水鸟。那些羽翼透明的生灵掠过柱间肩头时，抖落的鳞粉在他掌心拼出森罗万象的图谱。
柱间踏着水面绽开的木莲花走去，医疗绷带在神树辐射下寸寸龟裂。"当年在纸灰里烤团子时..."他伸手按住斑奏响虚空琴的右腕，"你说过樱花最适合佐苦茶。"
潭水突然凝结成镜，映出少年时代两人在南贺川交换石子的场景。斑的轮回眼泛起涟漪，袖口伸出的神树枝条却将柱间的心脏缠绕成茧。无数记忆碎片从茧中涌出：第一次切磋时交错的苦无、建村仪式上相碰的酒杯、查克拉暴走夜炸裂的茶盏...
"你看，我们连死亡都做不到彻底。"柱间咳出带孢子的血，发现自己的木遁细胞正在斑身上绽放月光花。那些半透明的花瓣飘落处，被神树吞噬的忍者学校正从地底升起，琉璃窗内晃动着孩子们未消散的残影。
斑忽然折断虚空琴的第七弦。音波震碎了潭水幻境，却让柱间看清他颈侧浮现的灼痕——那是建村元年自己为他挡下雷遁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渗出阳遁特有的青苔气息。
双月重合的刹那，柱间握住了斑欲结无限月读印的手指。两种查克拉顺着相扣的指缝螺旋攀升，在夜空中撕开巨大的时空间裂隙。无数樱瓣从战国时代穿越而来，裹着南贺川的晨露凝成琥珀色的茧。
第一缕晨光刺破茧壳时，终结谷出现了两座背靠背的持印石像。千手石像的掌纹里嵌着宇智波的焰扇，宇智波石像的眼眶中生长着千手的木莲。迁徙的候鸟途经此地时，总会衔走石像肩头的荧光苔藓——那里面永远回荡着建村初年，两个少年在樱花雨中掷出水漂的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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