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柱：残火之梦

宇智波斑是在查克拉的震颤中恢复意识的。

血水倒灌进气管时，他发现自己正被千手柱间抱在怀里。这个认知比贯穿胸口的木遁更让他惊愕——明明该是躺在碎石堆里的败者，此刻却像是重伤的挚友般被对方拥着。深蓝铠甲碎片正从柱间肩头剥落，在黎明中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你总是...咳...这么自说自话。"斑试图冷笑，吐出的血沫却染红了柱间颤抖的手指。他能感觉到对方查克拉像溃堤的河流般涌入自己体内，荒唐得像是二十年前在南贺川边互相疗伤的光景。

柱间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却固执地结着医疗忍术的印。斑突然意识到，这个蠢货根本没发现伊邪那岐发动的查克拉波动。他近乎怜悯地看着挚友额角的木叶护额，那金属边缘正随着喘息不断磕碰自己的眉骨。

"放手吧，柱间"斑伸手按住柱间后背的伤口，那里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深褐色，"你以为这种程度的伤..."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雨幕中，斑看见自己的须佐能乎残骸正漂浮在河谷上空，蓝色的查克拉与木遁藤蔓纠缠成诡异的茧。这是柱间最后释放的明神门，斑突然意识到，他们的查克拉在生死之际竟形成了共鸣结界。

柱间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脸颊，温度比雨水更冷。"扉间..."濒死的火影呢喃着，将额头抵住他的，"对不起...这次又没能..."

斑的轮回眼在瞬间收缩。他看见记忆的幻象在雨水中浮现：十二岁的黑发少年跪在弟弟坟前，指甲深深抠进石碑缝隙；二十岁的千手族长在结盟仪式上泣不成声；如今这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正把最痛恨的宿敌错认成至亲。

某种比尾兽玉更暴烈的情绪在胸腔炸开。斑猛地攥住柱间后颈，轮回眼的波纹在雨中荡开："看清楚！我可不是你那个该死的..."

幻术空间在查克拉激荡下骤然展开。斑看见十五岁的自己站在南贺川对岸，柱间投来的水漂正划过写轮眼倒映的涟漪。少年们结下的"之"字印在记忆深处发烫，比此刻穿透心脏的断剑更灼人。

"你总说我在做梦。"斑的意识体抓住柱间衣领，六道锡杖在虚空划出火星，"看看现在的木叶！你珍视的那些人正在重演战国时代的悲剧！"

无数记忆碎片在他们周围旋转：宇智波族地日益偏移的权力天平，暗部监视报告上的红印，新生儿葬礼上飘落的纸钱。柱间的查克拉突然剧烈波动，斑看见某段被封印的记忆——三天前的火影办公室，二代目将宇智波监视令放在桌面时，柱间按在文件上的手指几乎捏碎砚台。

"所以你要用无限月读造个童话世界？"柱间的灵体在幻术空间显形，苍白的脸上浮起悲哀的笑意，"斑，你比谁都清楚，逃避痛苦的梦终会崩塌。"

现实中的暴雨穿透幻术结界。斑看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躯体，突然发现柱间嘴角的弧度与二十年前别无二致。那时他们并肩坐在刚建成的火影岩上，初升的朝阳把宇智波族地的瓦顶染成暖橘色。

"这次...换我来做那个做梦的人..."斑将断剑刺入自己心脏，伊邪那岐的纹路在轮回眼中绽放。当晨光刺破云层时，河谷中只剩下木遁残骸上闪烁的露珠，像极了某个黎明时分，从少年睫毛坠入南贺川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