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对弈

江南按察司的密档室常年不见天光，唯有几盏青铜灯幽幽燃着，将人影投在青砖墙上，拉得诡谲而长。

贺峻霖坐在棋案前，指尖夹着一枚黑玉棋子，轻轻叩在檀木棋盘上。

“嗒——”

清脆的落子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瑜瑶推门而入时，正看见他唇角噙着笑，眉眼间三分慵懒，七分深意。

贺峻霖师姐

他抬眸，眼底映着烛火，像是藏了一捧碎星，

贺峻霖这局棋，我等你很久了

棋盘上，黑子已占大半江山，白子被逼至角落，看似穷途末路。

瑜瑶挑眉，在他对面坐下，指尖捻起一枚白子，却未急着落下。

瑜瑶三年不见，贺按察使的棋风倒是越发凌厉了

贺峻霖低笑，袖口赤金云纹在烛光下流转，像极了当年皇贵君常穿的衣袍纹样。

贺峻霖师姐的棋艺，却比从前更让人捉摸不透

他指尖点了点棋盘，

贺峻霖下这儿，才能看见我想给你的东西

瑜瑶眸光微动，白子悬在半空，忽而被他握住手腕，轻轻按在“天元”位。

他的掌心温热，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执笔批阅案卷留下的痕迹。

“啪。”

白子落定，棋盘竟微微下沉，暗格弹开，露出一方丝帕。

——帕上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凤凰，针脚稚嫩，却依稀能辨出是瑜瑶十岁时绣的第一件绣品。

她怔住。

贺峻霖当年师姐把它丢在御花园，我捡了

贺峻霖嗓音低缓，带着几分怀念，

贺峻霖本想还你，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瑜瑶指尖抚过那粗糙的绣线，忽然抬眸，

瑜瑶你今日设局，就为还这个？

贺峻霖笑而不答，又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密档，推至她面前。

贺峻霖江南水患案的真相，师姐不妨看看

密档展开，赫然是一幅残缺的江南水脉图，而黑子所压的“决堤处”，竟标注着一枚小小的凤纹印记——与瑜瑶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门外，马嘉祺的脚步声渐近。

贺峻霖忽然倾身，在她耳边低语，

贺峻霖师姐，这局棋……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他袖中滑出一枚赤金云纹扣，轻轻放在她掌心。

贺峻霖皇陵的钥匙

他退开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腕，

贺峻霖师姐若想知道程曦的事，不妨亲自去看看

马嘉祺推门而入的瞬间，贺峻霖已恢复如常，执起茶盏浅啜，仿佛方才的暗涌从未存在。

马嘉祺殿下

马嘉祺目光扫过棋盘，唇角微勾，

马嘉祺贺按察使的棋，可还合心意？

瑜瑶摩挲着那枚云纹扣，忽然笑了。

瑜瑶贺师弟的棋，向来有趣

瑜瑶离开后，贺峻霖独自执黑子又落一局，棋盘上赫然是“囚凤”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