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计程车

2025年2月4日 周二 晚9:15 首尔歌剧院后台

晚11:28 首尔江南区某路口

朴智旻第N次把润喉糖砸在化妆台上："这疯子又偷喝冰美式了！"他举着从垃圾桶翻出的空杯，杯壁还凝着水珠。

泰亨瘫在旋转椅上，脖子上贴着三片退热贴，正用手机播放提前录好的台词音轨。听到指控时，他举起双手比划开枪手势，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咔咔"声。

"昨天第二场结束就说喉咙发痒。"我把新买的雾化器怼到他脸上，"非要学玧其哥玩什么烟嗓唱法。"

金硕珍踹开休息室门，端着冒热气的砂锅："让让！雪梨炖了四小时！"他抄起汤勺撬开泰亨的嘴，"喝！不然把你獠牙换成硅胶的！"

泰亨被烫得手舞足蹈，摸出手机打字：【谋杀队友啊！】机械女声从语音助手嘴里蹦出来，郑号锡正好抱着道具剑路过："哇！我们泰亨升级成人工智能了？"

"人工资你个头！"金南俊举着流程表进来，"第三场谢幕流程缩短五分钟，泰亨的独白改成手势表演。"

泰亨突然蹦起来，扯开衬衫扣子露出锁骨淤青，手指在喉咙比划叉号，又疯狂指向舞台方向。

"他说死也要死在台上。"斜靠在门框的闵玧其翻译道，咬碎嘴里的棒棒糖，"这疯劲倒挺像海德薇。"

演出开场前五分钟，泰亨把润喉糖当弹珠射向化妆镜。我扯开新的退烧贴："今天再嘶吼一次，下周就给你喉咙装变声器。"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在掌心写字：【最后一次】未愈的舌尖伤口蹭过皮肤，潮湿的触感像蜗牛爬过。

晚10:30 第三场谢幕时刻

泰亨跪在齿轮装置上，本该爆发的嘶吼变成无声的咆哮。青筋在脖颈处狰狞凸起，聚光灯下他忽然扯开衬衫，用指甲在胸口抓出血痕——这是剧本里没有的戏码。

台下响起惊恐的抽气声，我冲过去接住他时，发现他脖颈烫得能煎鸡蛋。

"你他妈..."我掐着他后颈往后台拖，他还在对观众比摇滚手势。

凌晨12:08 急诊室走廊

医生举着喉镜照片敲桌子："声带肿成两颗荔枝！再说话就永久损伤！"

泰亨缩在蓝色隔帘后，脚踝还粘着舞台用的假血。他摸出手机打字：【能打字就行】，机械女声在寂静的诊室格外刺耳。

金硕珍突然从包里掏出儿童画板："用这个！我侄女的！"荧光粉的画板上还粘着卡通贴纸。

回去的保姆车上，泰亨用夜光笔在画板写：【我要吃冰淇淋】，举起来狂戳我肩膀。

"吃个屁。"我把暖手宝按在他脖子上，"南俊哥买了十斤蒸梨。"

他气鼓鼓地画了坨大便，又画个箭头指向我。等红灯时突然把画板贴上车窗，吓得外卖小哥差点撞上护栏。

次日清晨 宿舍厨房

郑号锡举着泰亨的语音合成器朗读购物清单："买——五——斤——辣——椒——酱——"他憋笑憋得手抖，"这玩意能调成黑帮电影配音吗？"

泰亨踹了他一脚，抢回设备打字：【要最辣的 毒死田保姆】

我往他保温杯里怼进两勺枇杷膏："毒死我之前，先把你藏的冰咖啡交出来。"

他瞪大眼睛装无辜，被我掀开沙发垫——三罐冰镇咖啡叮叮当当滚出来。朴智旻的怒吼震得吊灯摇晃："金泰亨！你声带不要了？！"

此刻的泰亨早已翻窗逃到阳台，举着画板对楼下粉丝挥舞：【救命！家暴！】夜光字迹在暮色中幽幽发亮，像另类版的应援灯牌。出租车后座堆着三个黏糊糊的血浆袋，泰亨正用吸管戳其中一袋玩。雨刷器刮出催眠的节奏，他忽然把吸管对准我耳朵，无声地做出口型："噗——"

"再玩就把你踹下去。"我拍掉他手里的血浆袋，"金硕珍刚发消息说煮了雪梨汤。"

泰亨掏出手机飞快打字，卡通猫爪手机壳的铃铛叮当响：【我要加冰激凌】

"加你个头。"我把暖宝宝贴在他喉咙上，"南俊哥说再吃冰的就把你麦克风换成哑铃。"

次日晚11:28 首尔江南区某路口

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后座的血浆袋全糊在车窗上。泰亨趁机在玻璃上画大便图案，霓虹灯透过红色液体映在他脸上，活像恐怖片现场。

"小伙子们是演《海德薇》的吧？"司机突然开口，雨刷器刚好刮出清晰视野，"我女儿天天在家学那个吐血动作。"

泰亨戳我大腿让我翻译，我比划着咬舌头的动作："阿加西，那个要专业人士才能..."

"知道知道！"司机从储物盒掏出包小熊软糖往后递，"她让我见到你们的话说——"雨点突然密集砸在车顶，他提高嗓门，"说谢谢你们把伤口变成星星！"

泰亨愣神的功夫，软糖袋被我抢走。他忽然打开手机闪光灯照自己的脸，用口型对后视镜做鬼脸。司机吓得差点闯红灯："莫呀！这比电视里还吓人！"

【伤口星星】他在备忘录打字，把屏幕怼到我眼前：【下次把血包换成星空糖】

"然后把你的獠牙换成LED灯？"我扯开软糖包装袋，"导演说下周开始每天加两场戏。"

泰亨突然把冰凉的手塞进我卫衣帽子，冻得我差点撞上车窗。他快速打字：【那就把我埋进舞台地板当永久道具】

短信提示音突然炸响，金硕珍传来雪梨汤照片，碗边摆着五支润喉糖。泰亨翻出昨天藏在座椅缝的巧克力棒，掰成两截递给我半根。

"二位是那个...防弹少年团吧？"司机等红灯时突然转身，"我女儿说你们最近瘦了。"他指指便利店，"要买点鱼糕汤吗？"

泰亨眼睛瞬间发亮，被我掐住后颈按回座椅："他嗓子现在比砂纸还糙。"

雨幕中的便利店像泡在鱼缸里，泰亨用手机拍下橱窗反光。他忽然把镜头转向我，滤镜特效给我加了猫耳和腮红，无声笑得肩膀直抖。

"阿加西，"我扒着驾驶座靠背，"麻烦前面药店停一下。"

泰亨立刻在导航输入烤肉店地址，被我抢过手机删除。他气鼓鼓地打字：【暴君田医生】配上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车停时雨势突然加大，他裹着我的外套冲进药店。五分钟后拎着塑料袋回来，掏出盒润喉糖砸我胸口，又神秘兮兮地摸出支唇膏——草莓味儿童款。

"这是给海德薇的圣诞礼物？"我拧开唇膏闻了闻，"甜得发腻。"

他抢回去往自己嘴上乱涂，突然指指司机后背。后视镜上挂着的手工粘土挂件晃晃悠悠，是粗糙版猎魔人徽章，红色颜料还没干透。

"我女儿做的。"司机不好意思地挠头，"说送给...呃...金什么先生？"

泰亨忽然翻出包夜光贴纸，在前座椅背贴出歪扭的谢谢。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把那句荧光韩文泡成朦胧的光晕。

到达宿舍时雨更疯了，他踹开车门冲进雨里，举着血浆袋当伞用。我扔给司机三倍车费："粘土徽章能卖给我们吗？"

"拿去拿去！"司机笑着扯下挂件，"记得发张认证照，我要气死那丫头！"

泰亨在公寓门口跳脚，浑身滴着水打字：【田保姆我的拖鞋呢】

金硕珍的咆哮穿透雨幕："两个落汤鸡！给我滚去洗澡！"

我们挤在玄关换鞋时，那个猎魔人徽章突然掉出颗黏土星星。泰亨捡起来对着楼道灯看，潮湿的指尖在墙面按下带水渍的指纹，像未卸净的舞台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