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程喻厉声道，半拖半抱地将谢淮带出藏书阁。
门口的侍卫见状大惊，刚要上前，谢淮却虚弱地摆摆手："退下...程姑娘送本宫回去..."
从藏书阁到栖凰阁的路程不过几百米，却走得异常艰难。谢淮的身体越来越烫，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溢，引得路过的一些Omega宫人面红耳赤，纷纷回避。
"你的抑制剂放在哪？"程喻将谢淮扶到寝殿的榻上，急切地问。
谢淮闭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柜子...暗格..."
程喻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紫檀木盒里找到几支琉璃瓶装的药剂。她取出一支，扶起谢淮："喝下去。"
谢淮勉强睁开眼，却摇头："不是这个...绿色的..."
程喻这才发现瓶中有两种颜色的药剂，红色和绿色。她赶紧换了绿色的，喂到谢淮唇边。谢淮喝下药剂，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某种痛苦。
"要多久才起效？"程喻担忧地问。
谢淮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抓住程喻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走..."
程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Omega信息素可能加重了谢淮的易感期症状。按理说她应该立刻离开，找个Beta来照顾谢淮，但看着平日强势的太女此刻脆弱的样子，她竟狠不下心。
"我不走。"程喻轻声承诺，坐在榻边，"但你得松开我，我去给你拿条湿帕子。"
谢淮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手。程喻迅速去屏风后的铜盆里浸湿帕子，回来时发现谢淮已经半坐起来，正在解自己的衣领。
"很热？"程喻将湿帕子递给她。
谢淮点头，接过帕子擦拭颈部和锁骨。衣领敞开处，程喻无意间看到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衣襟深处。
"这是..."
谢淮迅速拢起衣领："旧伤。"
程喻识趣地没有多问。她接过用过的帕子，又去重新浸湿。如此反复几次，谢淮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但信息素仍然紊乱。
"你应该找个太医。"程喻建议道。
谢淮摇头："苏院使知道本宫的...情况。"
程喻想起苏沐说过谢淮体内有寒毒，每月月圆都会发作。难道今天就是月圆之日？可窗外明明是弦月。
"为什么有两种抑制剂？"程喻忍不住好奇。
谢淮沉默片刻，才道："绿色的压制寒毒，红色的...压制Alpha本能。"
程喻恍然大悟。所以谢淮不仅是易感期，还赶上寒毒发作？难怪如此虚弱。
"你经常这样？"
"每月一次。"谢淮轻描淡写地说，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痛苦。
程喻突然对这个总是冷若冰霜的太女产生了一丝怜惜。她接过谢淮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放柔了动作："躺下吧，我帮你擦擦脸。"
谢淮意外地顺从了，躺下闭上眼。程喻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额头和脸颊，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张脸——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每一处线条都如精雕细琢般完美。
"为什么对我特殊？"程喻突然问。
谢淮睁开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因为你也不普通。"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但程喻没有再问。她继续为谢淮擦拭，直到对方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药剂终于起效了，谢淮沉沉睡去。
程喻轻手轻脚地起身，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案几上的一叠信件吸引。最上面那封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是母亲程宴卿的！
她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谢淮，还是走到案几前。信已经被拆开过，程喻抽出信纸，快速浏览起来。
信中提到边境战况好转，希芸援军起到了关键作用。但最让程喻震惊的是最后一段："...阿尔丹勾结北狄一事已查明，暂勿告知阿喻，免其冲动行事。太女殿下既愿庇护小女，程某感激不尽..."
程喻的手微微发抖。所以谢淮扣下家书，是因为母亲的嘱托？她误会谢淮了？
正当她出神之际，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来，抽走了信纸。程喻转身，谢淮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冷冷地看着她。
"未经允许翻看他人信件，这就是草原的礼节？"谢淮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但信息素仍然不稳。
程喻没有道歉，而是直视谢淮的眼睛："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告诉你，然后看着你单枪匹马杀回草原送死？"谢淮将信放回案几，"程首领与本宫有约在先。"
程喻上前一步："我是战士，不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本宫从未把你当弱者。"谢淮的眼神变得深沉，"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你去冒险。"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激烈碰撞。程喻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后颈的腺体突突跳动——谢淮紊乱的Alpha信息素正在诱发她的信期前兆。
"你该走了。"谢淮也察觉到了异常，后退两步，"青柳会送你回去。"
程喻咬牙："下次易感期，别一个人硬撑。"
谢淮怔了怔，微微颔首。程喻转身离去，却在门口撞见了端着药碗的青柳。两人四目相对，青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程姑娘，"青柳低声道，"殿下从未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时刻。"
程喻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点点头，快步离开了栖凰阁。
回到栖霞苑，程喻发现苏沐正在等她，脸色凝重。
"怎么了？"程喻问。
苏沐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女真来的急件，青柳姐姐让我直接交给您。"
程喻接过信，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母亲病重，命她速归！
"这不可能..."程喻喃喃自语，"刚才我还看到母亲给谢淮的信，说战况好转..."
苏沐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信使说这是三天前发出的。"
程喻攥紧信纸，心乱如麻。如果母亲真的病重，她必须回去。但谢淮会放她走吗？
"程姑娘，"苏沐犹豫了一下，"右丞相之女赵媛今日入宫了，特意打听了您的消息。"
程喻眯起眼睛："赵媛？"
"她是太女殿下的表妹，一直...对殿下有非分之想。"苏沐压低声音，"您要小心。"
程喻冷笑一声。看来这深宫之中，暗流涌动啊。不管母亲病重是真是假，她都得去见谢淮一面。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请求许可了。
"苏沐，帮我个忙。"程喻从枕下取出谢淮给的匕首，"我要见太女，现在。"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请求许可了。
“苏沐，帮我个忙。”程喻从枕下取出谢淮给的匕首，“我要见太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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