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下，约瑟夫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他的左手酸疼不已，五指紧握着一支铅笔。身侧的床单上散落着十几张素描纸——上面全是克劳德风格的涂鸦：花园里追逐的男孩、镜中迷宫、甚至还有卡尔工作的侧影，笔触活泼灵动，与约瑟夫一贯严谨的画风截然不同。
"这是..."约瑟夫抬起左手，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只肢体。记忆如同打翻的拼图碎片——他记得克劳德在满月之夜控制了身体，记得卡尔说的那些话，记得灵魂深处那种撕裂感突然消失的瞬间...但之后的记忆模糊不清，像是透过毛玻璃看到的影像。
房门被轻轻推开，卡尔端着早餐托盘走了进来。看到约瑟夫醒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右眼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银蓝色光泽。
"感觉怎么样？"卡尔放下托盘，坐在床沿，"艾米丽说你可能会有些记忆混乱。"
约瑟夫尝试整理思绪："我记得克劳德...控制了身体...然后..."他指向那些素描，"这些不是我画的。至少不完全是。"
卡尔拿起一张画——上面是约瑟夫和克劳德小时候在庄园花园里玩耍的场景，笔触稚嫩却充满生气。"克劳德说这是你们的共同记忆。满月过后，你们开始...融合。"
"融合。"约瑟夫重复这个词，异色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安，"这意味着我会失去自我吗？"
卡尔摇头，右眼不自觉地微微发光："不。更像是...共享。艾米丽做了测试，你的核心记忆和人格都还在，只是现在能访问克劳德的部分记忆和技能。"他指着约瑟夫的左手，"比如这种绘画风格。"
约瑟夫尝试回忆，突然有画面浮现在脑海——五岁的克劳德趴在 nursery 的地板上涂鸦，而他，八岁的约瑟夫，在一旁安静地看书画画...两种记忆如此清晰，却分不清哪个是"他的"。
"奇怪..."约瑟夫揉着太阳穴，"我记得两种童年。一个是安静看书的孩子，一个是整天闯祸的调皮鬼..."
"而他们都是你。"卡尔轻声说，"银夫人强行分离了你们，现在只是回归自然状态。"
约瑟夫抬头看向卡尔，突然注意到对方右眼的变化："你的眼睛...裂纹消失了？"
卡尔下意识触碰右眼："昨晚之后就不疼了。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能看到一些新的东西。比如..."他直视约瑟夫，"你现在左半边身体有细微的银蓝色光晕，那是克劳德的能量。右半边则是更深一些的银蓝——你自己的灵魂色彩。"
约瑟夫惊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在常人眼中，它们毫无区别，但卡尔却能分辨出灵魂的微妙差异...
"这就是完整的镜瞳能力吗？"
"我不确定。"卡尔皱眉，"昨晚我好像还...做了别的。当你痛苦时，我的眼泪似乎帮助你和克劳德找到了平衡。"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谈话。艾米丽抱着几本古旧的大书冲了进来，金发凌乱，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我找到了！"她气喘吁吁地将书堆在桌上，最上面一本摊开的页面显示着奇怪的符号和一段古文，"'守镜人之血可修复世界之镜'...看这个符号！"
卡尔凑近看去，呼吸顿时凝滞——书页上的古老符文与他右眼中偶尔闪现的图案一模一样：一个被荆棘缠绕的镜子，镜中映着一朵玫瑰。
"这是什么？"约瑟夫起身走到书桌前，异色双眼快速扫过文字，"《镜面世界考》...哪里找到的？"
"村里老牧师的私人收藏。"艾米丽兴奋地指着段落，"这里说守镜人是古老的血脉，能够穿梭于现实与镜面世界之间，维持两个世界的平衡。他们的标志就是'荆棘镜与玫瑰'。"
卡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书页上的插图："为什么我的眼睛里会有这个符号？"
"也许因为..."艾米丽犹豫了一下，"你在仪式中吸收了银夫人的部分力量？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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