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守镜人之血（二）

"或者你本来就是。"约瑟夫轻声说，异色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守镜人血脉可能隐藏在普通人家中，等待觉醒。你的能力...对死亡的独特理解...甚至能看见灵魂的能力..."

卡尔回想起自己从小对镜子的莫名恐惧与吸引，还有那些无法解释的、预见死亡的梦境。如果这不仅仅是巧合...

"假设我是...whatever 守镜人。"卡尔艰难地说，"那'修复世界之镜'是什么意思？"

艾米丽翻到下一页："这里说镜面世界本应是现实的平衡与补充，但当'贪婪者'试图扭曲其法则时，两个世界都会受损。"她抬头看向两人，"听起来像是银夫人的作为——她为了永生不断将灵魂囚禁在镜中，破坏了自然平衡。"

"所以修复意味着..."约瑟夫若有所思。

"解放被困的灵魂，恢复镜面世界的自然状态。"艾米丽指着另一段，"但需要守镜人的血作为媒介...这里配方很模糊..."

谈话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声音来自村东方向——正是卡尔预见过的小女孩所在的池塘位置。三人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迅速行动起来。

约瑟夫抓起外套和佩剑，卡尔则从床头柜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艾米丽配制的药水，用来暂时稳定他的视力。艾米丽检查了她的"光牢"枪，三人匆忙出门，向池塘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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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边已经聚集了几个村民，全都惊恐地盯着水面。老托马斯跪在岸边，脸色惨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池水："她又来了...那个魔鬼女孩..."

卡尔挤到人群前方，右眼突然一阵刺痛。池塘表面平静如镜，但在他的特殊视野中，水下深处有一个银蓝色的光点正在缓慢上升。

"退后！"他大喊，"所有人退后！"

太迟了。水面突然炸开，一个银发小女孩浮出水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镜面银色，嘴角挂着不属于孩子的诡异微笑。村民们尖叫着四散逃开，只有约瑟夫、卡尔和艾米丽留在原地。

"伊索·卡尔..."小女孩开口，声音是银夫人标志性的多重和声，"守镜人血脉...多么意外的惊喜。"

卡尔感到右眼灼热，视野中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影像——小女孩的真实形态、水下的银夫人倒影、还有无数被困在镜中的灵魂，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他的头剧烈疼痛，但强忍着没有退缩。

"放开那个孩子。"他咬牙道。

小女孩大笑，声音刺耳："这孩子？她自愿成为我的容器...就像你迟早也会一样。"她的目光转向约瑟夫，"啊...双重灵魂终于平衡了？我该恭喜你们吗？"

约瑟夫的佩剑出鞘，剑尖直指小女孩："离开那个身体。你的敌人是我们。"

"我的敌人？"银夫人控制的小女孩歪着头，"亲爱的约瑟夫，我从未把你们当作敌人。相反...我一直想给你们礼物。"她张开双臂，"永生...重逢...甚至原谅..."

水面上突然浮现出影像——年幼的约瑟夫和克劳德在花园玩耍，画面温馨美好。接着是卡尔从未见过的场景：一个银发婴儿被抱离庄园，交给陌生人...

"看啊，守镜人。"银夫人轻声诱惑，"你的真实身世...被送走的第三个孩子...德拉索恩斯家的秘密..."

卡尔的呼吸急促起来，右眼中的符文闪烁不定。那些影像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共鸣，但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陷阱。就在这时，他的视野突然穿透幻象，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水底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框上缠绕着荆棘，正是守镜人的符号。

"她在分散我们注意力。"卡尔低声对约瑟夫说，"水下有东西...一面镜子..."

约瑟夫微不可见地点头，异色眼睛紧盯着小女孩："你想要什么，银夫人？"

"很简单。"小女孩微笑，"守镜人的一滴血...换取这孩子的自由。"她向前走来，站在水面上，如同踩在实地上，"一滴血，我放她走。拒绝的话..."水面突然沸腾，小女孩的表情变得痛苦，"她就永远成为我的一部分。"

艾米丽抓住卡尔的手臂："别上当！她需要你的血一定有原因。"

卡尔知道她说得对，但看着那个无辜孩子痛苦的样子...他的右眼突然不受控制地流泪，一滴银蓝色的液体落下，渗入泥土。

小女孩——银夫人——立刻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得贪婪："啊...已经开始自主分泌了...多么完美的容器..."

约瑟夫突然挡在卡尔面前，佩剑划出一道银光："离他远点！"

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扑向岸边。银夫人的笑声在浪涛中回荡："时间还多，我亲爱的守镜人...当下次满月来临，你会自愿献上鲜血...为了救你心爱的人们..."

浪花落下时，小女孩已经消失。水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远处传来村民的呼喊和犬吠声，但三人仍站在原地，浑身湿透，沉浸在刚才的诡异遭遇中。

"她想要我的血开启什么。"卡尔喃喃道，"水下的那面镜子..."

约瑟夫收剑入鞘，异色眼睛中闪烁着决意："不管是什么，我们得在下次满月前找到答案。"

艾米丽已经开始翻阅带来的古籍："这里提到'世界之镜'...也许就是水下那面？"她突然停在一页上，"等等...这个描述...'镜之所在，荆棘环绕，唯守镜人之血可解其封印'..."

卡尔和约瑟夫同时看向她。艾米丽抬起头，眼中混合着恐惧和兴奋："我想银夫人被困在那面镜子里。她需要守镜人的血不是为了出来...而是为了彻底打破镜子，释放里面所有的东西。"

三人沉默地看向池塘。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的秘密。而距离下次满月，只有两周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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