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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卡尔发现床头多了一个小巧的银哨。
"吹响它，"早餐时约瑟夫解释，"无论在庄园哪个角落，我都能听到。"
卡尔小心地把银哨挂在脖子上，金属贴着他的皮肤，冰凉如约瑟夫的指尖。
训练场上，艾玛和奈布已经等在那里。今天的课程是"应对监管者突袭"，由新来的教官指导。
"约瑟夫先生呢？"艾玛好奇地张望。
卡尔摇头。"他说有重要事情要处理。"
训练进行到一半时，刺骨的寒意突然爬上脊背——监管者接近的预警！卡尔猛地回头，看到杰克从雾中走出，指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小老鼠落单了？"杰克的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关切，"你的'守护者'去哪了？"
艾玛和奈布立刻挡在卡尔面前，但杰克只是大笑。"别紧张，今天只是...打个招呼。"他俯身在卡尔耳边低语，"告诉他，游戏才刚开始。"
说完，他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卡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银哨紧贴着胸口，冰凉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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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约瑟夫才出现。他的银发有些凌乱，手套上沾着可疑的暗色痕迹。
"你去哪了？"卡尔忍不住问。
约瑟夫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和杰克谈了谈。"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他暂时不会打扰你了。"
卡尔想问他们"谈"了什么，但约瑟夫的眼神让他把问题咽了回去。那双蓝眼睛今晚格外深邃，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吃吧，"约瑟夫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卡尔面前，"你太瘦了。"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卡尔胸口发紧。他低头吃着约瑟夫为他切好的肉，注意到对方手上的伤痕——那些绝不是"谈话"能造成的伤口。
"你的手..."卡尔忍不住抓住约瑟夫的手腕。
约瑟夫任由他握着，嘴角微微上扬。"关心我？"
卡尔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小心地涂在那些伤口上。约瑟夫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
"疼吗？"卡尔轻声问。
约瑟夫摇头。"习惯了。"他反手握住卡尔的手指，"你的手比药膏更有用。"
月光从餐厅的彩绘玻璃窗洒进来，为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银边。卡尔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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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庆前夜，卡尔终于完成了给约瑟夫的礼物——那套特制的入殓工具。每一件都刻有精美的花纹和约瑟夫名字的法文缩写，木盒内衬是他偷偷从约瑟夫旧手帕上裁下的丝绸，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
"完美。"卡尔轻声自语，小心地将盒子藏进床头柜。明天晚上，在礼物交换环节，他会把这个送给约瑟夫。
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卡尔拉开窗帘，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张小卡片：
「午夜，音乐室。
有惊喜。
——J」
卡尔的心跳加速。午夜的邀约，这意味着什么？他看向对面床铺——约瑟夫不在，可能还在处理庄园的事务。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分，卡尔悄悄溜出房间。走廊空无一人，月光透过高窗洒落，为一切蒙上梦幻的银纱。
音乐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卡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砰！"彩带突然从天而降，十几支蜡烛同时亮起。约瑟夫站在三角钢琴旁，手里拿着一个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
"生日快乐，mon ange。"他微笑着说。
卡尔呆立在门口。生日？他自己都忘了这个日子。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让他从不庆祝生日。
"你怎么知道..."
"庄园档案。"约瑟夫放下蛋糕，走向卡尔，"我向管家要了你的资料。"他轻轻握住卡尔的手，"我想成为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卡尔眼眶发热。约瑟夫记得他喜欢的所有事物，知道他最细微的习惯，现在甚至记住了连他自己都忽略的日子。
"谢谢。"他哽咽着说。
约瑟夫引导他走到钢琴前。"我为你准备了一首曲子。"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滑过，"德彪西的《月光》，你上次说很喜欢。"
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卡尔坐在约瑟夫身旁，看着月光为他银色的睫毛镀上金边。这一刻如此完美，完美得像一场梦。
曲终时，约瑟夫转向卡尔。"许个愿吧。"他指着蛋糕上那根孤独的蜡烛。
卡尔闭上眼睛。我希望...能永远留在你身边。他在心中默念，然后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他感觉到约瑟夫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生日快乐，卡尔。"他的声音比月光还要温柔。
然后是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这次不是落在额头，而是唇角。转瞬即逝，却让卡尔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这是..."卡尔的声音颤抖着。
约瑟夫在月光中微笑。"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回房间的路上，卡尔的心跳快得不正常。那个吻意味着什么？是法国式的礼节，还是...更深的含义？
转角处，他差点撞上一个人影。是杰克。监管者的面具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但更冷的是他的笑声。
"多甜蜜啊，"杰克轻声说，"不知道如果你的'守护者'看到这些，会作何感想？"
他将一叠照片塞进卡尔手中，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卡尔低头查看，血液瞬间凝固——照片上是他和约瑟夫在花房、在图书室、在钢琴旁的亲密瞬间。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一个词："骗子"。
卡尔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谁会拍这些照片？杰克想干什么？最重要的是...约瑟夫知道吗？
他机械地走回房间，发现约瑟夫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看书。
"去哪了？"约瑟夫抬头微笑，那笑容在看到卡尔苍白的脸色后立刻消失了。"怎么了？"
卡尔犹豫着，最终将照片递了过去。约瑟夫一张张翻看，表情逐渐阴沉。
"杰克？"他冷声问。
卡尔点头。"他说...说你会..."
约瑟夫突然起身，将照片扔进壁炉。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影像。"别理他，"他的声音异常坚定，"这些把戏不值一提。"
他走到卡尔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我，卡尔。没有什么能改变我对你的..."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感情。"
卡尔想追问那是什么感情，但疲惫和情绪波动让他突然腿软。约瑟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顺势将他搂入怀中。
"休息吧，"他轻声说，手指梳理着卡尔的头发，"明天还有舞会。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卡尔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也许约瑟夫是对的，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在陷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一个轻吻落在他的发顶，温柔得像月光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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