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庆的清晨，卡尔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唤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床单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他伸手摸向枕边——那里放着一支新鲜的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旁边是约瑟夫熟悉的字迹：
「今日之后，一切都会不同。
期待与你共舞。
——J」
卡尔将玫瑰举到鼻尖轻嗅，甜蜜的芬芳中带着一丝清爽，就像约瑟夫最近看他的眼神——温柔中藏着某种卡尔读不懂的炽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卡尔？你醒了吗？"艾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艾米丽说你的礼服准备好了！"
卡尔这才想起，为了今晚的舞会，艾米丽特意为他修改了一套礼服。他小心地将黄玫瑰插进床头的玻璃杯，起身开门。
艾玛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衣盒，金发上别着几朵小雏菊。"快试试！"她兴奋地把衣盒塞给卡尔，"艾米丽熬了三个晚上呢！"
卡尔打开衣盒，里面是一套黑色丝绒礼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搭配一件米色马甲和白色领结。衣服下面还压着一对黄玫瑰造型的袖扣。
"这是..."
"约瑟夫先生送来的，"艾玛眨眨眼，"他说黄玫瑰很适合你。"
卡尔的手指轻抚过那对袖扣。黄玫瑰——友谊之花。这是约瑟夫想表达的意思吗？一丝莫名的失落爬上心头，但很快被艾玛的喋喋不休打断。
"舞会晚上七点开始，还有礼物交换环节！对了，你准备送约瑟夫先生什么？"
卡尔看向床头柜，那里藏着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张修复完整的旧照片，上面是约瑟夫和弟弟克劳德在巴黎卢森堡公园的合影。经过数周的细心处理，原本模糊的克劳德终于清晰地呈现在相纸上。
"只是...一个小东西。"卡尔轻声回答。
艾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没有追问。"快换衣服吧，"她转身离开，"我去帮艾米丽布置大厅。"
——
午后，卡尔带着包装好的礼物前往玫瑰园。约瑟夫曾说今天要教他一种新的舞步，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玫瑰园比往常更加绚烂，各色花朵在阳光下竞相绽放。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片黄玫瑰——鲜艳的明黄色在绿叶衬托下如同阳光的碎片。
约瑟夫站在花丛中央，银发松松地束在脑后，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他正在修剪花枝，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嘴角立刻扬起一抹微笑。
"准时得令人惊讶，mon ange。"他放下剪刀，走向卡尔，"准备好成为舞会的焦点了？"
卡尔局促地摇头。"我只想...不给你丢脸。"
约瑟夫轻笑，伸手拂去卡尔肩上的一片花瓣。"你永远不可能让我丢脸。"他的指尖在卡尔颈侧停留了一秒，"现在，把手给我。"
华尔兹的旋律从约瑟夫口袋里的怀表中流淌而出。他一手握住卡尔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卡尔腰间。
"跟着我的节奏，"约瑟夫低声指导，"一、二、三，一、二、三..."
起初卡尔笨拙地踩了约瑟夫好几脚，但渐渐地，他学会了跟随那微妙的肢体暗示。约瑟夫的引导如此自然，仿佛他们早已共舞多年。
"看，你学得很快。"约瑟夫的声音带着赞许，"比我想象的更有天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约瑟夫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卡尔突然注意到，今天的约瑟夫格外不同——那些惯常的忧郁线条似乎柔和了许多，蓝眼睛里的冰霜也融化成春水。
"为什么是黄玫瑰？"卡尔鼓起勇气问道。
约瑟夫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你知道花语吗？"他反问，声音轻柔，"黄玫瑰代表..."
"友谊。"卡尔低声接话，目光垂向地面。
约瑟夫突然停下舞步，抬起卡尔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不完全是，"他的拇指轻抚过卡尔的唇瓣，"它还代表'我已准备好，将心交付于你'。"
卡尔的心脏几乎停跳。约瑟夫的眼神如此炽热，与平日判若两人。
"约瑟夫，我..."
一声惊雷突然炸响，打断了卡尔的话。天空瞬间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向地面。
"暴雨！"约瑟夫抓起卡尔的手，"快，工具房！"
他们冲向花园角落的小木屋，刚躲进去，倾盆大雨就倾泻而下。工具房狭小拥挤，两人不得不紧贴着站在一起。雨水从卡尔的发梢滴落，约瑟夫伸手为他拂去脸上的水珠。
"冷吗？"约瑟夫低声问，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卡尔摇头，尽管他的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约瑟夫的外套也好不到哪去，湿漉漉的布料勾勒出他精瘦的身材。
"我们得等雨停。"约瑟夫说，目光却无法从卡尔脸上移开。
雨声如鼓点般敲打着屋顶，小小的工具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卡尔能闻到约瑟夫身上雨水混合着雪松的气息，能看到他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卡尔，"约瑟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关于礼物交换..."
"我准备了一张照片，"卡尔急忙说，心跳如雷，"你和克劳德在卢森堡公园的那张。我...我修复了它。"
约瑟夫的眼睛微微睁大。"那张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
"花了三周时间。"卡尔小声承认，"用了特殊的显影液和修复技术。"
约瑟夫的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伸手将卡尔拉近，两人的额头几乎相贴。"你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他轻声说，"谢谢你，卡尔。"
雨声渐小，但两人谁都没有动。某种无形的张力在潮湿的空气中蔓延，卡尔发现自己正盯着约瑟夫的唇...
"雨停了。"约瑟夫最终说道，却没有松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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