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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凋零的黄玫瑰(二)

殓约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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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挤满了人。奈布、艾玛、艾米丽和特雷西已经组好了队,看到卡尔进来,奈布吹了声口哨。

"来得正好!四缺一!"

卡尔茫然地接过管家递来的通知。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对抗赛,监管者是...杰克。

"不。"卡尔脱口而出,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纸张。

"怎么了?"艾玛关切地问,"你脸色很差。"

卡尔摇头。他不能退缩,尤其是在约瑟夫可能看着的情况下。"我没事。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管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地图:红教堂。参赛者就位!"

红教堂在黄昏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卡尔机械地跟着队友们走向各自的密码机,脑海中全是约瑟夫和杰克的对话。什么研究?什么真相?

"专注点,卡尔!"奈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杰克已经干掉艾米丽了!"

卡尔这才惊觉自己站在密码机前发呆,进度条还停留在10%。远处传来艾米丽的尖叫声和杰克的冷笑。

"我去救人!"奈布喊道,冲向教堂中央。

卡尔强迫自己专注于密码机。30%...50%...突然,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监管者接近的预警!

他猛地回头,正好看到杰克从雾中走出,指刃闪着寒光。"小老鼠落单了?"杰克的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关切,"你的'守护者'在哪呢?"

卡尔转身就跑,但分心的后果是致命的——他绊到了一块凸起的石板,重重摔在地上。杰克的指刃抵住他的后背。

"真遗憾,"杰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看来那些信起作用了。"

卡尔浑身冰冷。果然是杰克!但还没等他反应,杰克已经将他挂上了气球。

"让我们看看,"杰克狞笑着,"这次你的'守护者'会不会来救你。"

——

卡尔从未在狂欢之椅上度过如此漫长的六十秒。杰克就站在不远处,确保没人能来救援。艾米丽再次倒地,奈布也受了重伤,只有艾玛还在坚持破译最后一台密码机。

就在卡尔即将被淘汰的最后一刻,一道蓝光闪过——约瑟夫从镜像世界中跨出,手持长剑直取杰克!

"犯规!"杰克怒吼,"监管者不能干预比赛!"

约瑟夫没有理会,一剑劈开绑住卡尔的气球。"跑!"他对卡尔喊道,同时挡下杰克的攻击。

卡尔踉跄着落地,但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他看到庄园主和裁判们冲进场内,将约瑟夫团团围住。约瑟夫因违规干预比赛而被强行带离场地。

"比赛继续!"裁判宣布,"卡尔已被救下,可以继续行动!"

但卡尔站在原地,如坠冰窟。约瑟夫为他打破了规则...而他却在怀疑约瑟夫的动机。

比赛最终以惨败告终。杰克淘汰了所有人,卡尔因分心成了团队失败的导火索。回到休息室时,队友们的沉默比责备更令人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奈布最终打破沉默,"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卡尔摇头,喉咙发紧。"对不起,"他低声说,"全是我的错。"

艾玛想说什么,但被艾米丽拦住了。"让他静一静吧。"医生轻声说,递给卡尔一瓶水。

卡尔接过水,却喝不下去。他的目光扫过休息室的窗户,看到约瑟夫被庄园主带往行政楼的背影。约瑟夫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穿过窗户与卡尔相遇,那里面包含的东西让卡尔心如刀绞——关切、担忧,还有...受伤。

——

夜幕降临后,卡尔独自坐在房间里,盯着手中第四封匿名信。这封信出现在他的晚餐托盘下,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只会毁了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卡尔立刻将信塞进枕头下。敲门声响起,轻柔却坚定。

"卡尔,我知道你在里面。"约瑟夫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比平时沙哑,"我们需要谈谈。"

卡尔咬住嘴唇,没有回应。他能说什么?他害约瑟夫违反规则,害团队输掉比赛,而现在他甚至开始怀疑约瑟夫对他的感情...

"我就在门外,"约瑟夫的声音低沉下来,"等你准备好。"

卡尔听到身体靠在门板上的轻微响动,想象着约瑟夫坐在地上的样子——那个永远优雅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此刻正坐在他门外的地板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卡尔盯着门缝下约瑟夫的影子,胸口发紧。最终,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他们就这样,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背对背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

卡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醒来时,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来。他猛地站起来,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放着一支新鲜的黄玫瑰和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

「我等你到黎明。

庄园主召见,不得不离开。

请别再次消失。

——J」

卡尔捡起那支黄玫瑰,手指颤抖。约瑟夫真的在门外等了他一整夜...

一个决定在心底成形。卡尔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将几件必需品和那套未完成的入殓工具装进背包。他最后看了一眼房间——约瑟夫为他泡的热可可杯还放在床头,杯底残留的一圈褐色痕迹像是一个未完的故事。

走廊空无一人。卡尔悄悄走向庄园的后门,心跳如雷。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远离这些匿名信、杰克恶毒的话语,甚至...远离约瑟夫。至少在他弄清楚真相之前。

后门的锁很容易打开。卡尔深吸一口气,踏出了欧利蒂丝庄园的大门。晨雾中,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有着尖顶的哥特式建筑——那里有他此生最甜蜜的回忆,也有最深的困惑。

"对不起,约瑟夫。"卡尔轻声说,转身走入迷雾中。

他不知道的是,在庄园最高的塔楼上,一个银发身影正透过望远镜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黄玫瑰被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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