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塞纳河畔的晨光
巴黎的晨雾笼罩着塞纳河，卡尔站在新店铺的玻璃窗前，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小片模糊。店铺招牌刚刚挂上——"C&J 影像与记忆修复"，简单的黑色字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
"满意吗？"约瑟夫从背后环抱住他，下巴搁在卡尔肩头，银发垂落，扫过卡尔的脸颊。
卡尔点点头，手指轻触玻璃上那个小小的"C&J"标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约瑟夫轻笑，转向店铺内部。不大的空间被巧妙地分成两部分——左侧是卡尔的"记忆修复"区，摆放着各种精细的工具和材料；右侧是约瑟夫的摄影区，一台古董相机架在三脚架上，旁边是冲洗照片的红灯暗房。
"第一位客人九点到，"约瑟夫吻了吻卡尔的耳尖，"一位老太太想修复她结婚时的照片。"
卡尔转身面对约瑟夫，伸手整理他微微歪斜的领结。巴黎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但他仍然时常在清晨醒来时，需要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他们真的离开了欧利蒂丝庄园，真的在这座光明之城开始了新生活。
"紧张？"约瑟夫抓住他的手，拇指摩挲着那些因长期使用入殓工具而略显粗糙的指尖。
卡尔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有你在，我不怕。"
门铃清脆地响起，第一位客人提前到了。那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老旧的相册。
"您好，夫人。"约瑟夫优雅地行礼，用法语问候，"我是约瑟夫，这是我的搭档卡尔。请进来坐。"
老妇人惊讶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但很快露出理解的微笑。"年轻人，我的照片就拜托你们了。这是我丈夫...五十年前的他。"
卡尔接过相册，轻轻翻开。照片上的年轻人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五官，但那份神采依稀可辨。"我们会尽力的，夫人。"
老妇人离开后，卡尔立刻投入工作。约瑟夫泡了一杯加蜂蜜的茶放在他手边，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用相机记录卡尔专注的侧脸——微蹙的眉头，抿紧的嘴唇，还有那双能赋予逝去时光新生的神奇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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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暗房里的秘密
傍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约瑟夫锁上店门，将"休息中"的牌子翻转过来。卡尔正在整理工具，突然被拦腰抱起。
"约瑟夫！"他惊呼，随即笑出声来，"放我下来！"
"不，"约瑟夫抱着他走向暗房，"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暗房里，红色的灯光给一切蒙上神秘色彩。约瑟夫将卡尔放在工作台上，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
"记得这位夫人吗？"他抽出一张照片——是早上那位老妇人的丈夫，如今面容清晰如初，连军装上的每一道褶皱都栩栩如生。
卡尔接过照片，惊讶地发现背面还有一张新照片——是老妇人今天坐在店铺里的样子，约瑟夫不知何时偷拍的。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跨越五十年的时光，却因同样的笑容而紧密相连。
"你什么时候..."
"在你修复的时候，"约瑟夫俯身，额头抵着卡尔的，"我想记录下你创造的每一个奇迹。"
卡尔眼眶发热。在欧利蒂丝庄园，他的技能只是游戏的一部分；而在这里，在约瑟夫的镜头下，它真正成为了连接生与死的艺术。
"还有这个。"约瑟夫又拿出一张照片——卡尔低头工作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照片边缘写着一行法文："Mon ange donnant vie aux souvenirs（我的天使赋予记忆生命）"
卡尔抬头，在红灯下，约瑟夫的蓝眼睛变成了深邃的紫色，里面盛满了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为什么是我？"他轻声问，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在庄园那么多人中，为什么选择我？"
约瑟夫沉默片刻，从架子上取下一瓶显影液，轻轻摇晃。"你知道显影的原理吗？"他轻声说，"将潜藏的影像显现出来...卡尔，你就是我的显影液。遇见你之前，我就像一张未冲洗的底片，空有轮廓却没有生命。是你让我真正'显影'，成为完整的人。"
这个回答如此完美，卡尔只能以吻回应。在暗房的红光中，在显影液的气味里，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融，如同一张正在显影的照片，慢慢变得清晰而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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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光下的告白
夜晚，他们的小公寓阳台正对着埃菲尔铁塔。卡尔坐在藤椅上，看着塔身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约瑟夫端着两杯红酒走出来，银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
"累了吗？"他递给卡尔一杯，手指轻轻梳理爱人柔软的黑发。
卡尔摇头，啜了一口红酒。巴黎的生活比想象中更美好，但偶尔，他仍会梦见欧利蒂丝庄园——那些游戏，那些危险，还有他们相遇的奇迹。
"艾玛今天来信了，"约瑟夫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她和艾米丽在英格兰开了一家花店兼诊所。"
卡尔微笑。自从离开庄园后，他们与艾玛、艾米丽保持着密切的通信。奈布去了南非，特雷西在美国研究新发明，甚至连杰克都寄来过一张明信片，上面只有简单的"祝好"二字。
"她说庄园来了新人，"约瑟夫继续道，"一个会操纵火焰的监管者。听起来比我们那时刺激多了。"
卡尔瑟缩了一下。尽管已经过去数月，他仍会偶尔惊醒，梦见杰克的指刃或薇拉的香水瓶。每当这时，约瑟夫就会将他搂入怀中，轻声细语直到他再次入睡。
"后悔吗？"约瑟夫突然问，声音异常轻柔，"离开庄园，选择这样平凡的生活？"
卡尔放下酒杯，转身面对约瑟夫。月光下，他看清了爱人眼中的不安——那个曾经高傲自信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竟会因他而忐忑。
"知道吗，"卡尔轻声说，手指抚上约瑟夫的脸颊，"入殓师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不是技术，不是胆量，而是...对生命的理解。"他靠近约瑟夫，额头抵着对方的，"在庄园，我只是生存；而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我才真正学会了生活。这怎么会是'平凡'呢？"
约瑟夫的蓝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低头吻住卡尔，红酒的香气在两人唇齿间流转。远处，埃菲尔铁塔的整点灯光秀开始了，璀璨如星河倾泻，但两人谁都没有抬头——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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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黄玫瑰的承诺
周日清晨，卡尔独自去了蒙马特高地的小花市。他挑选了一束新鲜的黄玫瑰，花农细心地用牛皮纸包好，还送了一小袋肥料。
"给爱人的？"老花农眨眨眼。
卡尔点头，耳尖微红。"每周都买。"
"啊！"老花农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银发先生的伴侣！他上周来买过花盆，说想在家里种黄玫瑰。"
卡尔惊讶地睁大眼。约瑟夫从未提起这事。想象着那个曾经只关心相机的约瑟夫现在竟然要种花，卡尔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回到家，他发现约瑟夫真的在阳台上忙碌——几个陶土花盆排列整齐，里面是新培的土壤。约瑟夫的白衬衫沾了泥土，银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与欧利蒂丝庄园那个优雅冷漠的摄影师判若两人。
"偷学我的爱好？"卡尔将花束放在桌上，从背后环抱住约瑟夫。
约瑟夫转身，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泥土。"只是想让你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黄玫瑰，"他轻声说，"即使我偶尔出差不在家。"
这个小小的体贴举动让卡尔眼眶发热。他踮起脚尖，吻去约瑟夫鼻尖上的泥土。"我帮你。"
两人一起将玫瑰幼苗栽入花盆，卡尔讲解着光照和水分的要点，约瑟夫认真记下。阳光洒在阳台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
"对了，"栽完最后一株，约瑟夫突然说，"我接了个大单子。卢浮宫需要修复一批老照片，包括几张拿破仑时期的。"
卡尔惊讶地睁大眼。"这太棒了！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约瑟夫犹豫了一下，"但需要去里昂两周...你愿意一起吗？"
卡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那束刚买的黄玫瑰，抽出一支别在约瑟夫衬衫口袋上。"去哪里都好，"他轻声说，"只要和你一起。"
约瑟夫握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在他们身后，新栽下的黄玫瑰幼苗在巴黎的阳光下舒展枝叶，如同他们的爱情，扎根生长，向着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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