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沈吏临摹完整个院子后,恰逢林骁叫他吃饭。
蓝骅欣赏着沈吏的画,忍不住称赞,“哇,这也太真实了吧!”
沈吏笑笑,“还没画完呢,只画了个大概。”
三个人吃完了三菜一汤,蓝骅自动承担洗锅的义务,林骁则是起身去了二楼,沈吏跟着。
“你住我的卧室吧,这间屋子是我父母的,我这几天先住这儿,反正过几天就走了,到时候,你要是还不想回家,就先住在这儿吧 。”
仅仅一天的时间,沈吏就十分确信林骁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纵使知道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可依旧会被对方细腻地举动打动。
就如同置身在二楼的昏黄灯光闪烁在黑夜中编织的可视的美梦中,温暖而又奇妙。
两个人花了二十分钟把房子收拾好,蓝骅把锅洗完准备回家,林骁让蓝骅等等,他从房间里拿了几本书给她,说让她多看看书,随后把小姑娘送回家,沈吏跟着。
蓝骅家在林骁家前二百米左右的地方,也是一个小院子,中间隔着一片玉米地。
蓝骅说那是她三爷家的。
送完蓝骅,林骁回来把给沈吏准备的洗漱用品递给他,里面还包括换洗的衣物。
“不知道合不合身,下午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你在睡觉,我就凭感觉给你买的,你先将就着穿吧,等明天再去镇上买。”
“林骁……你真是个天大好人!”沈吏语文学的不好,再想不出任何夸林骁的词语了。
“只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那你要是每天都举手之劳怕是要练出肱二头肌了。”
听得出对方在开玩笑,林骁笑笑:“你先洗漱吧。”
等林骁洗漱完回到二楼打开手机才发现一个小时前江驿锋给他发了消息。
他点进去。
江驿锋:【睡了没,今天宫上校来了。】
听到这个姓,林骁都感觉后颈发热,浑身不舒服,他回复:【宫上校,他易感期过了?】
江驿锋立刻回复:【反正没带止咬套,他今天神经地来咱们这里转了一圈,扯住我问你去哪儿。】
【问我?】
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把你都咬成那个样子了,要是都不问一下,我都想去军事法庭告他了。】
林骁叹气,恐怕要被告的是他。
【就咬了一下,没关系的。】
江驿锋:【那你给我咬一口(微笑)】
知道对方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林骁没办法接受,面对宫上旌他一直都会是下位。
毕竟他易感期不稳定是因为他。
林骁回神:【他没说其他的话吗?】
【我说你回家了,他就走了。】
【好,那我的工作就辛苦你了。】
【哎呦,我的林大好人,你就好好休息吧。】
【谢谢。】
【不用谢,回来请我吃饭。】
【OK。】
林骁退出聊天框,他打开宫上旌的聊天框,不知道该怎么开头,该道歉?关心?还是正常医生慰问病人?
似乎都不太行……
不过就算他不去找宫上旌,宫上旌肯定也会来找自己算账的,那还是让宫上旌来找他吧。
林骁退出聊天框,闭眼睡觉。
——
A市军区
林骁和江驿锋刚在另一栋楼上搬完仪器从侧门回到医务大楼,那些仪器偏大,外加天气并没有完全凉下来,两人额头搬完仪器即便拿水冲洗过,额间依旧沁着汗珠。
林骁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额间,江驿锋凑过去,“给我也擦擦。”
江驿锋总是这样,所以林骁习惯在口袋里多揣一块手帕,他掏出另一块手帕扔给江驿锋。
“还是我们木马,”江驿锋上下嘴皮子一碰,挑挑眉,“贴心。”
木马是江驿锋以林骁名字的偏旁给林骁起的外号。
林骁还是听不惯这个……流氓外号。
“正经点。”
林骁正声提醒,却在下一秒身形一愣,直到江驿锋戳了一下他,他才回过神敬礼。
“宫上校。”
宫上旌身着迷彩作战服,站在贝联珠贯的队伍面前,横刀立马的目光劈过来,林骁顿觉大脑空白,连最后是怎么被江驿锋拽着离开的都不知道。
宫上旌怎么回来了?
林骁来不及想就被紧急集合的号令打断,他重整旗鼓。
原来是宫上旌带领的第一军队在回A市的路上顺便打击了一支境外势力,有些人受伤了,现在需要进行治疗并且进行体检,现在要形成专门的部门进行这些事务。
林骁松了口气,那就不可能和宫上旌接触。宫上旌应该会去宫家自己的医院……
“林骁……”班长叫他。
“到!”
“你专门负责宫上校的体检。”
林骁迟钝片刻,碍于军人的天职:“是!”
林骁再三踌躇,最后带了个口罩拿着体检的东西去敲宫上旌的休息室。
“报告!体检。”
“进。”
林骁深吸一口气,在宫上旌探究的目光下,把东西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口罩遮住林骁原本的声线:“上校,请伸出您的右臂。”
宫上旌将袖子弄上去,刚劲有力的古铜色皮肤上有几道纵横的疤痕,甚至有道新添的疤痕。
军人身上有疤痕是司空见惯的,可是出现在出身于军政世家的宫上旌身上不太正常。
他明明可以安稳地在A市当个军官……
林骁打断自己的想法,给宫上旌抽完血,之后拿出包扎的工具,“上校,伤需要处理一下。”
宫上旌一言不发,林骁全程都不太敢看宫上旌。
直到他想再出声提醒,眼前多了一个带伤的胳膊。
林骁尽职尽责地消毒、包扎。
“还有哪里有伤吗?”
“腿。”
嘶哑的声音传来,林骁感觉有些奇怪,却还是不敢看宫上旌,倘若他此刻抬头一定能看见宫上旌略带猩红的眼睛以及青筋暴起的额头。
林骁不好意思对宫上旌多做要求,只能单膝跪地处理宫上旌的伤口,就在他处理完准备起身时,一股力量将他旋身,下一秒后颈多了一股刺痛感。
接着野柏味的信息素似是找到宣口,争先恐后地漫开。
意识到什么,林骁剧烈挣扎,可他毕竟只是个军医,力气远没有常见征战的人力气大。
“上校……”
浓烈的信息素味从血液到口鼻,每一个分子都让林骁头晕目眩。
“上校……”
林骁有意识的最后视野是休息室的门被一群身着信息素隔离服的人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