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A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内,宋止珩与同行的师姐挥手告别。对面的第五个停车位上,一辆黑色捷尼赛思闪烁着双闪灯。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一抬头,便看到好友那张精致中带着几分妖孽的脸,神情却有些复杂。
“你也是不嫌累,”宋止珩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调侃道,“这么晚了还在这儿等我。”
“雾上庭,去不去?”
“雾上庭?”宋止珩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肯定不行啊,明天还得早起做手术。”
“不喝酒就行。”
“靠,”宋止珩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让我去那儿干嘛?嗑瓜子看电视剧吗?”
慕熙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可以给你点几个模具,研究一下人体皮肤的肌理走向。”
“我又不是你。”宋止珩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车子缓缓驶出中心医院的地下车库,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中的车水马龙。宋止珩今天做了一整天的临床试验,又被导师拉着做实验记录,高强度的运转让他疲惫不堪。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然惊醒,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身旁的慕熙。
“到了。”慕熙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慕熙率先下车,宋止珩则缓了片刻,甩了甩头,试图驱散残留的睡意。
两人在侍从的引领下,走进了慕熙常去的包间。慕熙点了几排价值不菲的酒,还贴心地为宋止珩点了几杯抗疲劳的饮料。
宋止珩一进包间,便软塌塌地倒在沙发上,脖颈靠在靠背上,睡意却已消散了大半。来之前,侍从曾提醒他们,这间包厢的厕所正在维修,是否需要换一间。慕熙却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他习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活动。
雾上庭是一家高端酒吧,室内暖气充足,一进门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慕熙脱下皮革大衣,随手搭在沙发上,转身对宋止珩说道:“我去趟厕所。”
宋止珩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慕熙穿过几个包间,走进了公共男性alpha厕所。然而,就在他踏入厕所的瞬间,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沈吏,你敢挂我电话试试!”
说话的人语气跋扈,显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对方似乎真的挂断了电话,气得他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隔间的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慕熙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静静等待着隔间里的alpha出来。几秒后,隔间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头张扬红发、身着潮牌的alpha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在厕所清冷的白光下,隐约可见他脸上的红晕。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慕熙的目光,那双带着戾气的红色眼眸冷冷地扫了过来。慕熙感觉到对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模样。
无视对方眼底的不屑,慕熙笑着抽出一只手,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南公子,好久不见。”
毕竟都是世家子弟,即便心里再怎么不待见,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维持的。南桀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在慕熙戏谑的目光下,南桀若无其事地洗完手,擦干后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身后却传来了慕熙那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南公子,是在追人吗?”
本就因为被听墙角而烦躁的南桀,听到这句话后,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转身,瞪向慕熙,语气恶劣,“关你屁事!”
慕熙对南桀的态度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南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慕熙目送着他的背影,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随即转身走进了厕所。
包间内,宋止珩听着慕熙愉悦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不由得抬起头,看向门口。慕熙推门而入,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遇到什么好事了?”
慕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坐回沙发上,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刚刚看了一出暴躁火龙求偶场面。”
“什么暴躁火龙?”
“没什么”昏暗的灯光下,慕熙敛起平时眼底淡淡的笑意,随着酒杯轻磕在玻璃桌上,空气瞬间凝重,“说说吧,沈吏和顾庭鸩的旧情。”
中午的时候宋止珩没能说,因为导师突如其来的电话,他以为慕熙只是一时兴起,肯定就忘了,没想到居然专门大晚上的来找他询问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过往。
宋止珩见慕熙神情严肃,与平日里的慵懒散漫截然不同,心中不由得一紧。他知道,慕熙这次是认真的——可偏偏,他对谁认真不好,非要对季阁认真。
宋止珩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或许说清楚也好,至少能让慕熙看清他们之间的不可能。
“他们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并不清楚。”宋止珩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但当我注意到这件事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亲密了。”
“你也知道,顾庭鸩表面上礼貌,实则冷漠疏离,从不多管闲事。可有一次游泳课上,沈吏被人推下水,差点溺死,是顾庭鸩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了他。”宋止珩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而且,沈吏高中时是omega。有一次,我在他身上闻到了顾庭鸩的信息素味道。”
慕熙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确定那是顾庭鸩的信息素?”
“当然。”宋止珩英俊的脸皱做一团,“顾庭鸩第一次分化时我就在场,熏的我差点吐了。”
慕熙挑挑眉,没做评论。
宋止珩:“后来,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学校里甚至传言他们在谈恋爱,而顾庭鸩……从未否认过。”
“那他们是怎么分开的?”慕熙语气好奇。
“这……”宋止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有人说,沈吏接近顾庭鸩是为了钱。”
“为了钱?”慕熙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顾庭鸩会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