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的呼吸喷在江玉耳后,潮湿温热,像毒蛇吐信。
“哥现在信了吗?”他轻声问,指尖摩挲着江玉掌心的吊坠,“父亲要杀的人从来不止我一个。”
储藏室的灰尘呛得江玉眼眶发红。他猛地推开江恒,后背撞上铁架,一盒老式录音带“啪”地砸在地上。
磁带壳裂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条——
**「阿诚实验室,1999.11.15」**
母亲的字迹。
江恒弯腰捡起,对着气窗透进的月光展开纸条。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怎么了?”江玉拽过纸条,却在看清内容的瞬间血液凝固。
纸条背面是一份基因检测报告:
**【样本A(江玉)与样本B(江恒)
线粒体DNA匹配度:100%
结论:同母异父兄弟】**
而右下角,母亲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
**“玉儿,永远别让阿恒进地下室。”**
江恒忽然贴近,鼻尖几乎抵上江玉的耳垂。他的呼吸比方才更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哥,你怕了吗?”
江玉没回答,喉结却滚动了一下。江恒低笑,手指顺着他的手腕缓缓上移,最后停在脉搏处——那里跳得飞快。
“你的心跳声,”江恒轻声道,“吵到我了。”
凌晨四点,江玉撬开了老宅地下室的锁。
锈蚀的铁门发出刺耳呻吟,霉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扫过时,江玉的呼吸停滞了——
整面墙的玻璃罐里,漂浮着无数胎儿标本。
最近的那个罐子上贴着标签:**【实验体X,1999.12.24,妊娠23周终止】**
标本蜷缩的指尖,套着一枚微型银戒。
——和江恒颈间的项链,是同一块材质。
“果然在这里。”
江玉悚然回头。江恒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苍白的手指抚过玻璃罐。他的倒影与标本重叠,恍如隔世镜像。
“现在明白了?”江恒轻笑,“为什么父亲说‘处理掉我’?”
他忽然砸碎玻璃罐,福尔马林液溅在两人校服上。江玉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江恒已经逼近到他面前,湿透的衣料紧贴胸膛。
“因为我是妈妈最成功的实验品…”江恒的手贴上江玉的心口,感受着下方剧烈的跳动,“…也是最失败的。”
他的指尖冰凉,却让江玉皮肤发烫。两人距离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江恒忽然低头,在江玉耳边呢喃:“哥,你猜妈妈为什么特意叮嘱…别让我进这里?”
江玉想后退,却被江恒扣住腰。少年力气大得惊人,将他牢牢锁在怀中。
“放开!”
“嘘…”江恒的唇几乎贴上他的颈动脉,“你听——”
地下室的某处,传来细微的电流杂音。
晨光刺破云层时,江玉在浴室吐得昏天黑地。
镜子上用口红写着母亲最后的留言:
**「玉儿:
若你看到这些,说明阿诚的预言成真了。
我们都被诅咒了——
你继承了他的脸,阿恒继承了他的血。
别重蹈我的覆辙。」**
门外传来脚步声。
江恒倚在门框边,脖颈还挂着那枚吊坠。晨光中,江玉第一次看清吊坠内侧刻着的完整字样:
**「给阿诚的孩子」**
“哥,”江恒笑着递来剃须刀,“要联手吗?”
刀片上,映出两人同样猩红的眼睛。
江玉没接,而是突然抓住江恒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先回答我,”江玉声音沙哑,“昨晚在地下室,你听到了什么?”
江恒眨眨眼,忽然舔了下江玉的虎牙。
“你心跳加速的声音。”